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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群芳】原着:无极 改编:zengzheng』

             第一章   洞中豔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常恨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慕容伟长口中吟着江南李后主重光的《乌夜啼》,心却飞向几千 外的“寒
玉山庄”。李重光之词,一字一珠,后人评之曰:“超逸绝伦,虚灵在骨。芝兰
容俗,未比其芳华,笙鹤瑶天,讵能方滋情怨?”上引李重光之《乌夜啼》,乃
是他去国离乡的怀旧之作。

  慕容伟长自没有国破家亡之事,他是在怀念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姓名?不知道,爱好?特长?出身?全不知道!

  他只知道的是:师娘曾告诉他,从背影上看,她似乎是个女人,一个非常令
人动心的女人。

  自然,这个女人把他遗弃在寒玉山区,他只知道这一点。

  这就足够了,足够让他夜不成寐,辗转反侧。

  一个男人看中一个女人,确确实实是件没有办法的事!

  可他有办法,因为他已将长剑用布包住,将玉箫插在背后,把一包钱票和金
叶子缚在了腰间。

  这是即将远行的人必备之物。

  为钱而奔忙,俗气。

  为仇而奔忙,劳累。

  为恩而奔忙,无聊。

  为女人而奔忙,这叫风流。

  于是他告别朝夕相处的师姐妹,拜别恩重如山的师长,启程北上。

  春风扑麵,柳绿桃红。

  慕容伟长健步如飞,心中似朝阳般温暖。他第一次感到大自然原来是这幺的
美妙。
  但当日落西山,夜幕低垂时,他才想到原来天还有黑的时候。

  天黑需要住店。然而莽莽群山,店在何处?看来只好露宿石洞了。

  盼望有人来时,偏不见人,不想见人时,却又偏有人来。

  来的不是一人,而是一伙。

  “黑旗旗众呢?”一人问。

  “回香主,已到太平岭。”又一人答。

  “好!红旗、黄旗东西包抄,一定要把香姑娘请上山去!”众人齐声答应。

  慕容伟长再也无法静坐。请人而出动大批人手,这真是岂有此理。

  香姑娘是个什幺人?是谁要请她?请她干什幺?慕容伟长和所有的人一样:
对这世界充满了好奇。所以他随在人后悄然跟去。

  只一 步,便知道这帮人却是会家子,只不过功夫差劲而已。

  众人终于止住脚步,慕容伟长也终于看清,原来有一间茅棚放在前边。

  “香姑娘,芳驾安好!我红、黄、黑三旗属下奉大王之命,恭请姑娘上山一
叙。”一长大汉子扬声道。

  “是夺命刀崔香主吗?”一个女声从茅棚中传出。

  “不错,正是崔三刀。”

  “何以你家大王不来?”

  “我家大王在山上恭候芳驾。”

  “若是姑娘不去呢?”

  “这……大王会怪我办事不力。”

  “这和我有什幺关係?”

  “还望姑娘看在下属之麵,念我家大王心诚,移驾山上一叙。”

  “我为什幺要看你们下属之麵?你家大王又有什幺心诚了?”

  “如此说姑娘拒绝了?”

  “拒绝倒也未必,你只需要你家大王亲来迎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真的去
了呢?”

  “还有一事姑娘知否?”

  “你这人好没趣!世上的事多得很,姑娘知你问哪件?”

  “我这红、黄、黑三旗各有何长?”

  “我没兴趣,也不想知道。”

  “红旗会放火,即使你是石头也能燃着,黄旗是放风,这风只须嗅上一点,
你会功力尽失,黑旗专管水,水是毒水,姑娘要不要见识一下?”

  “说得好吓人,可姑娘我不是吓大的。”

  “红旗準备,”崔三刀一声叫,便见一大汉“忽啦”扬出一麵红旗,旗后走
出十多人来。

  “放火!”红旗闻令一摆,旗后十多人从背后搬过一个葫芦,同时间向一块
大石一甩,顿时火光冲天而起。

  “黄旗,放风!”又一麵黄旗一扬,果然平地 风声大作,却原来每人手中
带着一麵折扇。折扇合住,握在手中,还道是一杆长枪,打开来用力扇动,却果
真威力非凡。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半边天却变得通红。

  “黑旗,放水!”崔三刀又是一声令下,黑旗扬处,转出十多名大汉,每人
从背后摘下一只口袋,双手拖了,向上一扬,于是半空中落下一阵急雨。耳听咣
咣声响,瞬间火灭、风止複归平静。

  “姑娘有何感想?”崔三刀问。

  “无耻之徒!”少女应。

  “这是何意?”

  “用话挤兑姑娘不成,竟然显示武功绝技,你是要本姑娘屈服淫威吗?”

  “姑娘弄错了。”

  “错了?”

  “如果姑娘真的拒绝,我们方才对这块大石所作的一切表演,都将用在茅棚
之上。”

  “这是你的意思,抑是你家大王的意思?”

  “难道这还用说吗?”

  “看来,本姑娘要幺是死于火窟,葬身毒风毒水,要幺便须随你前往山上一
行。”

  “没有第三条道路好走。”

  “不,不不,有没有第三条道路,可不是凭你一言所能决定的。”

  “难道你不信?”

  “我当然不信!”随着话音茅棚前出现了一位黄衫少女。

  少女如何从屋中走出,在场三十余人,没一个发现。

  人人只觉眼前一花,黄衫少女已立在门外人前。

  躲在石后的慕容伟长也有同感。

  仿佛少女原来就立在门外,仿佛门前原来便有位少女。

  火把照亮了门前,亮如白昼。

  黄衫少女衣裾飘飘,出神如画。

  一瞬间,连山风也已停下。

  “崔香主。”黄衣少女道。

  “请姑娘吩咐。”崔三刀抱拳行礼。

  “你瞧,本姑娘漂亮否?”黄衫少女双足一顿,身体轻轻一旋。

  “天上人间,无双无对。”

  “你舍得杀我?”

  “舍不得。”崔三刀讲得是心 话。

  男人喜欢女人,更何况是一位美丽的女人!

  然而再美的女人,也没有自己的性命宝贵。当自己的性命和美女放在一起任
你挑选时,没有人会舍弃了性命而选择美女。

  除非他是个天下第一号大傻瓜。

  崔三刀虽然憨直,但他绝非傻瓜,所以在他说出“舍不得”三字之后,不得
不再补上一句道:“如果你随我们去见大王的话。”

  “如果我不去见你们的大王,你便会杀我?”黄衫少女又叮咛了一句道。

  “我等是奉命行事。”

  “好,你动手吧。”

  “这可是姑娘自己找死。”崔三刀把手一摆扬声道:“红旗注意……”红旗
扬处,十多大汉把葫芦捧在手中,一齐对着黄衫少女。

  “我数一二三,三字出口倘姑娘仍不答应,那就莫怪在下心狠,一……”

  “你不用数啦。”

  “二……”崔三刀扬起了手。

  “慢着!”暗影中走出了慕容伟长。

  “阁下是……”崔三刀放下手,转向慕容伟长。

  “慕容伟长。”

  “久仰,久仰。”

  “崔兄可否买在下一个人情?”

  “什幺人情?”

  “放过这位姑娘。”崔三刀突然间纵声大笑,直震得树叶纷纷落下。

  “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

  “你知道她是谁?”

  “不知道。”

  “我家大王千叮万嘱,想方设法要请她前去,你可知这是何意?”

  “不知道。”

  “什幺也不知道,却要管閑事?”

  “我只知道一点。”

  “讲!”

  “以男淩女,以众欺寡,以多胜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世上不平的事千千万,你管得过来吗?”

  “别的事我没见着,怎能去管?有些事我也懒得管,这件事却是管定了。”

  “慕容伟长,我想你是被她迷住了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好,心直口快。”崔三刀语气一顿道:“可人家不喜欢你也是枉然。”

  “那是她的事!我决不会强行求之。”慕容伟长道。

  “你怎知我不喜欢他?”少女走近慕容伟长,但却问着崔三刀说。

  “姑娘,你若真的喜欢他,更应立刻随我们去见大王。”

  “为什幺?”

  “因为你若不去,他会和你一样死得惨不可言。”

  “你好自信。”慕容伟长说。

  “没有人能逃过我的红、黄、黑三旗阵。”崔三刀道。

  “你这人也怪,”少女转对慕容伟长道:“你干嘛为我出头?”

  “路见不平。”

  “你有把握胜过崔三刀?”

  “没把握。”

  “那你岂非自寻死路?”

  “有可能。”

  “不是可能,而是必然。”

  “那又怎样?”

  “为一个陌生女子而死,你不觉得有些遗憾?”

  “只须义所当为,怜花惜玉,这世上又有何事值得一个男人抛头颅、洒热血
而生出生而有欢、死而无憾之意?”

  “傻瓜一个,一个傻瓜。”少女幽幽一歎道:“喂,你有什幺遗言吗?要不
要我转告你的家人。”

  “我不明白。”

  “这有什幺不明白!你这幺年轻,这幺英俊,能没有什幺女孩子喜欢你。你
在死前不需要叮嘱她点什幺?”慕容伟长稍稍犹豫了一下:他想起了对他情嗉暗
生的小师妹以及情丝暗係的大师姐。但这也仅仅是不可觉察的一刹那,短暂得连
谁都未察觉到。

  “我不明白的不是这些事。”

  “那是什幺?”

  “怎的我来助你,我必死无疑,你却能安然无恙?”

  “你不但是个傻瓜,而且是个大傻瓜。”

  “请姑娘细讲。”

  “女人能死于女人之手,但决不会死于男人手。尤其是美丽柔顺的女人。”

  “唔!”

  “还有,在你死前,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人要死了,知不知道还不一样?”

  “既然都一样,那又何妨知道?”

  “请讲。”

  “彩云飞,好听吗?”

  “好听。”

  “真的?”

  “千真万确。”

  “但绰号有些不雅。”

  “唔,姑娘还有绰号?”

  “有呀。”

  “那就请讲。”

  “销魂一刻。”出人意外的事很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把站在自己麵前如此
豔美的彩云飞和“销魂一刻”这个无比凄豔、冷妍的绰号联在一起。

  尤其意外的是,这绰号竟由她自己讲出,而且语气平静,甚至还有点自我欣
赏的味道。

  “你很喜欢这个绰号。”

  “绰号是不管你喜欢不喜欢的。”

  “有道理。”

  “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

  “改变主意?”

  “也就是说任由他们把我杀死,还来得及。”他心中一怔,但随即拿定了主
意。

  “大丈夫做事有始有终。只须他们和你一对一地交手,我便退出不管。”

  “小子,”崔三刀已改了称呼:“莫不你以为自己功力通天?我们杀你不得
吗?”

  “我相信没人能躲得了你这三旗阵。”

  “那你还不闪开。”

  “只要你们不群起而攻。”

  “不识时务的东西。”

  “要杀这位姑娘,你须先杀了我。”

  “杀你何难!”

  崔三刀挥起了手。

  “你知道了我的绰号还要救我?”

  “你的绰号又有何不雅?‘饮食男女,人之常情。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
人人自迷’!且我又怎能问以前的谁是谁非,如今只是路见不平,理应相助。”

  “好!好一个大傻瓜!本姑娘能结识你这位朋友,也不枉人生一世。”

  “放火!”崔三刀手掌按下。

  红旗扬处,葫芦纷举,“轰”地一声,烈火顿生。

  然而,许多事便由“然而”出现了剧变。

  与烈火喷燃的同时,彩云飞纤足一顿,立身之处突然下陷。

  彩云飞和慕容伟长同时不见。

  地道弯弯,宛延而上。

  彩云飞牵着慕容伟长的左手。

  地道狭窄,以至她已紧偎在他的怀中。

  如兰似麝的体香,从鼻孔中吸入,游走于七经八脉。

  他并不是第一次和少女依偎而行,也不是第一次和少女如此亲近。

  但却是真正第一次产生了异样的感觉:原来自己心底有点喜欢的女人在怀
是这幺美妙!

  但愿地道永无尽头。

  但愿走到地老天荒。

  可是,前头出现了亮光。

  他知道出洞了。

  洞外是一个僻穀,晚霞使荒野蒙上一层神奇的麵纱,花草山石,全都显得那
样宁静安详。

  彩云飞把头偎在他的肩上。

  慕容伟长不知何时,竟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当此时,对此景,他不知该讲什幺。

  突然间,一缕阳光从峰顶射入,似利剑劈开峰巅。

  彩云飞突然笑了。

  “干什幺笑?”

  “你能改掉不管閑事的毛病吗?”

  “练武之人,倘无侠义心肠,那又何必练武?”

  “原来你改不掉。”

  “不平之事人人管得。”

  “你知道象你这样的人世上有多少?”

  “多少?”

  “就你一个。”

  “不,至少有两个。”慕容伟长语气很是坚定。

  “那一个是谁?”彩云飞疑惑地问。

  “你!”她先是一怔,继而大笑。

  “我也是个爱管閑事的人?”

  “以前可能不是,但今天起,你是了。”

  “你相信我?”

  “我相信我的眼睛。”彩云飞良久未出一语。

  “难道我看得不準?”

  “为了使你的眼睛确实不错,好吧,我不令你失望就是。”

  “我谢谢你。”

  “你可知道管閑事会有什幺后果?”

  “大丈夫立身处事,但须尽力尽心,生又何欢,死又何惧!管它有什幺后果
哩?”

  “爱管閑事的人麻烦多。”

  “人生本来就麻烦。除非成仙成佛,再也不管人间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酒色财气!”

  “可消除麻烦的本事呢?”他怔住了。平心而论,他的功夫是高是低,自己
也无底,因为他也是初出江湖。

  “你的功夫并不高深,在我抓住你手掌时就已试出你的内力。”

  “怎样?”

  “平常之极,连个四流身手也属不上。”彩云飞突然回身,随随便便地在石
壁上一抓,一块鸡蛋大的石块已经入手,未见作响,细碎的石粉已经沙沙落地。

  他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

  “傻瓜,你何不试试?”

  “这又何必试,难道我不知道自己的深浅。”

  “你身上有剑,我们过过手怎样?”

  “刀剑无情,可……”

  “你怕伤了我?”

  “不错。”

  “若是那样,世上的閑事倒不妨不管。”言外之意是什幺,慕容伟长自然听
得出来。

  男人头可断,血可流,自尊心不可丢!

  “那好,我就领教姑娘的高招。”慕容伟长抽出了剑,一把从未真的伤过人
的剑。

  “你可以开始了。”

  “你……你用空手?”

  “这是不是对你太不敬了?”她突然跃起,便如驭气飞行一跃数丈。

  待她落下来时,手中已多了一根柳枝。

  他不能不服气,自问他自己就作不到这一点。虽然每一个男人遇上这种情况
都会有气。

  “小心了!”话到剑起,一道白光闪电般划过。

  她并未退出,而是扬起了柔弱的柳枝,搭上他的剑身。

  柔弱的四两重的柳枝搭上剑身,便似一根玄铁棒,重逾千钧。倘非他早有準
备,这柄剑如何还握得住在手中!

  第一招便取了守势。

  第二招已不留情,白光一敛突涨,快逾闪电,中锋直进。

  他快她更快,剑尖方出,柳枝已指到膻中要穴。 第三招未敢使老,中途一
昂,直取对方天突穴。

  却不料看看欲中,却仍是慢了一步,柳枝早一点扫向腰眼。等下第四招、第
五招、一直到十招走完,总是在剑招方出,却已早一点受製。

  一点,虽只是瞬间的事,然而这足以使胜者能败,生者变亡。

  他喟然长歎,剑尖斜斜指向地下。

  “我输了。”他不无懊恼。

  “知耻者近乎勇。”她说。

  “看来我果真不该多管閑事。”

  “管閑事没有错,要紧的是管得了。”

  “早知姑娘这幺有本事,我……我真是自不量力,贻笑大方。”

  “若非你自不量力,我们又怎会相识?”

  “以姑娘的冰雪聪明,认识我这庸才,岂非扫姑娘雅意?”

  “不,正好相反。”

  “相反?”

  “不错,我助阁下修习内功,阁下助我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总不成让那花蝴蝶如此欺我。”

  “花蝴蝶是谁?”

  “崔三刀的大王。”

  黄衫少女彩云飞似盛开的娇妍秀媚的月季,身着青衣的慕容伟长似挺拔傲立
的翠柏。

  一个玉立婷婷,一个潇洒飘逸。

  环境能影响人,目视燕舞双双,蝶飞对对,一双璧人不由地时时四目相对。

  穀中石美、水美、树美、花美,人更美。

  彩云飞不愧冰雪聪明之誉。

  “你心中有个人?”她问。

  “你果然敏慧过人。”他答。

  “你承认了?”

  “当然。”

  “她叫什幺?干什幺?住何地?”

  “我只知她住寒玉山庄。”

  “寒玉山庄的情况你一定不知道吧!”

  “不知道。”

  “一路上有没有危险?”

  “我只能小心些。”

  “你能不能与我谈谈寒玉山庄?”

  “不能。”

  “为什幺?”

  “因为我说了你也不信。”

  “事实上你已讲了一点。”

  “喂,你会吹箫?”她突然问。

  “略知一二。”

  “可不可吹来听听?”

  “我只是怕有汙姑娘双耳。”

  “男人不该这等客气。”

  “男人该是什幺样子?”

  “男人该听女人的。”她笑了。

  “既如此,那我总不能例外。”于是他吹起那只白玉箫。

  他吹得是“高山流水”中国十大名曲之一。

  不料他只吹了两句,她便已展开双臂,翩然起舞。而那清亮的歌声也随着她
的舞步,陪伴着悠扬的箫音弥漫了全穀。

  她原来能歌善舞。

  箫音更见流畅,激昂时:千军万马,涛涌浪翻,低缓时:春风徐来,鸟语花
香。

  她的歌喉丝毫不落下风,抑扬顿挫,高低急缓,间关莺语花自滑,呜咽泉流
水下滩。

  歌声、箫韵,相互映衬,兴致盎然,千姿万态,色彩纷呈。

  一音嫋嫋,散入穀中。

  他忘情地拉起她的手,团于掌心,轻轻揉摸。

  她娇羞地偎入他的怀中,娇喘嘘嘘,香汗隐隐。

  没有比今天所发生的事更有情趣的了。

  待她把一套运气法门教他记住时,天色已完全暗下。

  慕容伟长没有想到彩云飞在这山穀的一座石洞中準备了这幺许多东西,简直
是应有尽有。

  尤其还有一坛“十 香”白酒。

  他本无饮酒的习惯。但不忍拂逆她的好意,更何况良辰美景,对美人岂能没
酒!

  于是他和她连碰三杯,杯杯干!

  石洞分内外两室。

  洞中燃了蜡烛。

  慕容伟长躺在大石作就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岂但不能入睡,而且身上有一种异样的冲动。

  满目所见,都是从清秀脱俗的绝代姿容。仿佛那少女的体香仍然阵阵袭来,
仿佛那银铃般的歌声,依然迥响在耳际。

  他觉得胸前好空旷,他觉得浑身的精力需要发泄,想要发泄时,他便再也无
法按捺情欲。

  可她……她会怎幺想?

  便在此时,他听到了黑暗 传来一声幽幽的歎息。

  心有灵犀一点通。

  慕容伟长没来得及穿鞋,便已走进了内洞。

  “哇!”他不由惊呼一声。心中一个劲在问:“这是真的,抑是作梦!”烛
光把内洞映成一片朦胧,使一切却显得那样神奇。

  石床上从一丝不挂,玉体横陈。

  她自然没有睡着。

  因为她向他启齿一笑,而且分明轻声道:“我等你好久了!”他不知怎样到
了床前。虽然床铺距洞口很近很近。

  他几次想退步抽身,但双脚仿佛已不再归他所有。

  现在,他立在了石床前,也立在了玉人前。

  她的长睫轻轻覆下,是娇?是羞?梦一般地美。挺直而玲珑的鼻梁,显得出
奇的秀丽,仿佛是仙女的石雕。鼻翼轻轻翕动,可见她的心中并不平静。

  她的嘴唇小巧而富有性感。色泽鲜红欲滴,似熟透了的樱桃。现在这两片嘴
唇微微启开,于是闪着光泽的碎玉般的榴齿忽隐忽现。

  五官象一收首诗,象一曲歌,和谐地,恰到好处地镶嵌在那张白皙而又微带
红晕的玉麵之上。

  慕容伟长不由地醉了,癡了……造物主如此神奇,竟然真的造出如此绝妙的
玉麵花容。

  慕容伟长想都不敢想,也根本想不到世上会有这等迷人的橡相貌。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目光才从她的脸上移开。

  目光方一扫上身体,心中更是如遭电击般猛然一震。

  女孩儿的麵容慕容伟长见过不计其数,而女孩儿的玉体,这可是破天荒第一
次看到。

  那浑圆的双肩,细嫩地似要滴出水来。光润似凝脂的胸部,两座乳峰遥相对
峙。峰顶两点嫣红,鲜美欲流,令人爱怜横溢。

  小腹平缓微隆,细腻而富有弹性。中间的神阙穴隐隐约约,显得那样神秘、
幽深。

  腹下,是一蓬卷曲的阴毛,黑亮亮披散开来。和那洁白如玉的肌肤形成鲜明
的对比。

  两条大腿泛着象牙般的光泽,修长而圆润。

  “哇!冰肌玉骨,水做的人儿。”他梦呓般地低吟,神经质地自语。

  再下该怎幺办?他忘了!而且他也不敢!

  彩云飞突然折身而起。

  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

  突然便把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双乳上。

  慕容伟长感到头一晕,但很快便清醒了。

  在这个时候,任何男人都不会晕倒。

  慕容伟长觉得内心传出一股温热。

  温热钻进他的心髒,令他快意。

  温热钻进他的经脉,令他舒服。

  温热也激起了他本已产生的情欲。

  慕容伟长的手在她的乳房上轻轻摩挲,抓住,鬆开,捏捏乳座,掂掂乳头。

  她登时感到周身生出一种快感,身体麻麻痒痒,轻飘飘似要飞起。

  彩云飞已不由自主地把他抱住。

  这时彩云飞才发现,原来慕容伟长正把头伸来。

  “哇!你好香。”慕容伟长说。

  “你……你让人心醉神……”彩云飞未能说完,因为慕容伟长用双唇堵住了
她的口。

  慕容伟长把她的两片精致的嘴唇整个含在口中,用力吮吸。

  “朴嚓……”“叭唧……”彩云飞随即把舌尖送给他。

  慕容伟长好馋,那条粉舌滑似灵蛇,时伸时缩,好不容易吮住,却又被其跑
了。

  彩云飞也吮吸他的舌尖,用力地吸,用力地吮,仿佛要整个儿地吞入腹中。

  亲吻和吮吸便如烈火上轻油,情欲已一浪浪涌起。

  慕容伟长没有离开她的嘴。

  她把双手探入慕容伟长的衣内,轻轻地抚摸着他健壮的胸肌。

  每一把摸过,慕容伟长却涌起一股无可名状的兴奋。

  他的手已离开彩云飞的双乳。从背部滑下,在彩云飞的臀部揉捏。同时用力
抱紧,于是彩云飞的下身便和他的下身紧贴在一起。

  “你……你真妙!”

  “我只让你高兴。”

  “我心中有一团火,似乎要把我消融。”

  “这把火再旺些。”

  “你要我燃烧?”

  “最好能让我一同熔化。”彩云飞已解开他的上衣。

  胸部宽阔、健壮,仿佛能包容人生的一切风险。

  彩云飞把脸颊倚上去,在那结实的胸部轻轻摩挲。

  慕容伟长自己解开了下裳。

  于是两团精赤条条的肉体再次相拥在一起。

  “紧些,再紧些!”彩云飞梦呓般地道。

  “我……我真想进入你的身体。”慕容伟长用力地抱她。

  “那……不,再玩一会儿。”彩云飞抱着他身体向后倒去。

  慕容伟长俯身床沿。

  “你干过……哎唷……”

  “干过什幺?”

  “这……这作爱事儿?”

  “原来这叫作爱?”

  “乳房不要一直抓嘛,吃吃看……”

  “啊唷,我怎想不起来。”慕容伟长忙不 含住左乳。

  “嘿,好……好美……”

  “唔,轻……轻点。”

  “现在你……哇,好麻哩……你的手……”

  “手怎样?”

  “别閑着嘛!”

  “嘿嘿,瞧我!”慕容伟长又叼住右乳,同时用右手在彩云飞小腹上轻轻摩
擦。

  “嗳唷……好……好好。”

  “你……你……”

  “我怎啦?”

  “你的手?”彩云飞突然用手抓住了他的阴茎。

  “轻点……”

  “啊呀,好粗壮,好长大,好……”他已把手按上彩云飞的阴蒂。

  “揉……揉……”

  “套嘛……”

  “快……快……哎呀……”

  “怎幺?”

  “动真的吧。”

  “我也快要不行了。”

  “慕容兄可不许只顾自己……”

  “那当然,要有怜香惜玉之心嘛。”

  “这泄洪可要听我的。”

  “要是忍不住……”

  “那就用冷水清清头。”看来彩云飞是行家。

  慕容伟长于是想起了彩云飞的“销魂一刻”的绰号。

  能称为绰号不易,这要许许多多的销魂之后,才能被人们传颂。

  他隐约觉得手下的玉体似乎有些不洁。

  不知有多少人触摸过这对乳房。

  不知有多少手揉捏过这座阴阜。

  他真想立时离去。

  但玉体实在太也诱人,他的双脚似乎已不属他所有。

  “你在想什幺?”

  “想看到的一切。”

  “还记得我教你的运气法门吗?”

  “记得。”

  “那好!你爬在我的身上,喏,就这样,抱紧些。”慕容伟长依言去作,虽
然有些笨拙,但笨拙地可爱。

  “把……轻些……好粗壮……玉棒塞到我这儿来。”彩云飞把玉棒拉近她的
阴唇。

  可惜慕容伟长找不对地方。

  谁说男女之事不用教?谁说有些事儿是生而知之的?

  彩云飞鬆开握着玉棒的手,而后在他的胸口,在他的腋下,在他的背部重新
摸挲。

  慕容伟长的情潮重又升起,数股温流却在向胯下集中,肉棒已变成了铁棒,
龟头发出紫色亮光涨得肥大。

  他有一股无法控製的欲望:那就是把自己的肉棒塞入彩云飞的体内。

  彩云飞的小腹 起,正好迎上他的肉棒。

  肉棒突然间生了灵性,未见费力,“扑哧”一声,已经破门而入。

  “唔哇,好舒服哩!”

  “你没有过这种体验吧!”

  “当然。难倒你希望我有?”

  “你有没有关我什幺事?嗯,要慢慢地抽出、插入……只需你能达到至境…
…对,把腿并拢,放在我的两腿之间……”

  “你仿佛很老练。”

  “‘销魂一刻”的绰号是容易得来的吗?“

  “你很得意这个绰号?”

  “我为什幺不得意?”

  “这可不是夸奖。”

  “不是夸奖未见得不是好事,你知道有多少人一边在口上骂我,一边又千方
百计讨好我,想与我片刻交欢哩。哇……”

  “怎幺啦?”

  “唔呀,你那肉棍好长大呀,方才你一用力,我……我差点乐晕过去。”

  “那我再用点劲?”

  “节奏可慢慢变快,肉棒……同洞壁摩擦越快,那才越是舒服哩。”慕容伟
长把臀部 起,落下,落下, 起……

  肉棒随着臀部的升降,插入,抽出,抽出,插入……

  “你现在要抱元守一,默诵内功法门,让真气游走周身各穴。”慕容伟长未
出声,但已照办。

  他立时觉出自己已似乎沐浴在一潭明净、清亮的池水之中,那池水好温馨。

  令人觉得好舒服、好畅快!

  舒服与畅快的感觉渐渐的弥漫了全身,有一股热流从胯下升起,沿经、督二
脉缓缓向周身穴位走去。

  慕容伟长还在机械地抽、插。

  彩云飞则用力巧妙地迎合。

  终于,真气游走周身之后,複又缓缓聚于丹田。

  于此同时,双腿之内,似有一股不可名状的快感正在缓缓向胯下集中。

  “我……我要泄洪。”

  “功法可曾走完?”

  “已经走完。”

  “那你只管尽情。”这句话不如说是仙乐,是玉音,他的性欲猛然高涨起来。

  吸一口长气,肉棒登时又粗壮了三分,轻轻地、缓慢地抽出之后,猛然间插
入。

  “哇……好畅快……”

  “你那肉洞真妙,仿佛到底了,又仿佛深不可测呢……”

  “肉洞永远大过肉棒。”

  “我好像全身骨头都要化掉。”

  “消魂蚀骨、筋软肌酥!那极度的快感是从骨髓中生出的。”

  “扑哧……”

  “叭唧……”他闪电般抽插。于是“扑扑……”之声连成一片。

  “哇!好……再快!”

  “叭……”

  “我要上天啦,天上彩云纷飞,唔……我抱住不放哩……”

  “我要收腹……”

  “收腹?”

  “只需小腹一收,阴道口的肌肉便会收缩,紧紧包住你那肉棒……”

  “妙极,快……快收腹……”

  “高潮就要来到。”

  “还有高潮?”

  “你会刻骨铭心……喂,你细细体会,看你的阴茎是不是被包住了?”

  “你照顾我好周到。”

  “你叫我一声妹子。”他心中一怔,性欲微微一减。

  在这个时候,男人通常都是最听话的。

  “云妹!”

  “哎……”她娇应一声,突然间把臀部一 ,猛一用力,阴唇突合。

  “啊呀……”慕容伟长欢快地几乎炸裂开来。双腿一 ,精液终于脱破束缚,
箭一般射出体外。

  两个人同时用力抱住对方。

  一阵销魂蚀骨般的快感同时笼罩了两人。

  灵魂似已出窍、身体似已飞扬,在这一瞬间,享受了人生至深的乐趣。

  不知过了多久。

  灵魂终又回到两人身上。

  慕容伟长这才发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仍在她的体内。

  彩云飞也同时发现,自己一双玉臂仍旧抱住对方不放,好像要把他整个的人
包容起来。

  他又一次把头埋在她的双乳之间,他觉得好柔软,好温暖,好滑腻。

  “要是再来一次还行吗?”彩云飞柔声问。

  “要不要试试?”

  “不不,我只是随便问问。”彩云飞抓起他的衣服为他一件件的穿上,理顺,
係牢。

  慕容伟长用手抚摸着彩云飞凝腊般的身体,心中充满了甜蜜。

  多幺完美!多幺美妙!多幺诱人!刚才自己还曾把她抱在自己的怀中,并且
让自己进入她的体内。

  春夜露重,他怕彩云飞着凉,也为她一件件穿好衣服。

  “该是练功的时候了。”彩云飞拉他一起坐在石床上。

  慕容伟长依言坐下。

  “按先时交合时的运气之法,让真气走完周身各穴,连续三周天不间断。”

  “记得!”

  “中间无论出现什幺事,都需要做到不理不睬。雷霆响于空,听而不闻,山
石崩于前,视而不见!”

  “知道。”

  “千万千万!”彩云飞走出内洞。

  慕容伟长独坐床上。

  彩云飞叮嘱再三,愿盼慕容伟长能依言而行。

  然而无论什幺事,只须过分一点便会走向反麵。

  倘如她只是随随便便叮嘱一句,慕容伟长或许会照办。可她却过分地郑重,
因而反引起他的顾虑。

  运气三周天只需两个时辰。在这短短的两个时辰中会发生什幺事?

  练内功必须凝神静气,可他现在却心存疑虑。

  但他还是依言盘膝坐在石床之上。

  由于体内欢快,飘逸之感尚存,故略一运气,便已进入佳境。

  一周天已过。

  两周天已过。

  三周天已练过一半,各条经络中的真气只需片刻便会聚于丹田。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异响。

              第二章 鸳鸯错乱

  “小淫妇儿,今天你还有何说?”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阁下可是正人君子?”彩云飞声音甜甜的。

  “本大王除好沾花惹草外,所行无不正大光明。”

  “原来是花蝴蝶。”慕容伟长心头一凛:“彩云飞要糟。”

  心中如此一想,立觉正在游走的真气四处乱钻,忙不 收拾心神。

  他从彩云飞的话中听出要有事出,但却未料到来的如此奇巧,恰在他三周天
运气将完未完之时。

  “一位正人君子,却怎的非要一个淫妇作陪?”彩云飞道。

  “因为你号称‘销魂一刻’。”

  “你要销魂?”

  “我说过,喜爱沾花惹草。”

  “如此说,我一定要跟你去啦!”

  “决不会有第二种选择。”

  “你不悔?”

  “本大王的事从不后悔。”

  “好!我答应你。”

  慕容伟长还在听,并且还在想:“花蝴蝶一定有什幺特殊本事,要不然,彩
云飞决不会便这样轻而易举地屈从于他!”

  事情不由他不想。

  但如此一想,那应当凝聚的真气竟而无法归回丹田。

  他知道心急没有用的,只好再次收敛心神。

  突然间,前洞传来一声惨叫。

  “贱婢敢尔!”花蝴蝶一声怒喝,接下是呼喝打斗之声。

  慕容伟长再也无法凝聚心神。与其在后洞心神不宁地听战,还不如就此打住
前往外洞,说不定还能帮彩云飞一把。

  后洞与前洞有一道门板。

  从门缝中望去,彩云飞正和一名锦衣中年人狠斗,而在洞口处,却已有一名
男子倒地身亡。

  彩云飞功力高低,慕容伟长是心中有数的。然而瞧她和锦衣华服中年人花蝴
蝶之战,却丝毫未占上风。

  高手拼搏,慕容伟长自是无法插手。然而好友有难,他又岂能熟视无睹。

  事不关心,关心则乱。

  慕容伟长也顾不得能否帮忙,悄然推开木板,长剑挽一个剑花,直向花蝴蝶
刺去。

  “不可!”彩云飞急呼。

  然而为时已晚,慕容伟长长剑已迎出,尚未容他回过神来,“叮当”连响,
长剑已断为数截落在地下。慕容伟长心头巨凛,忙不 退步回身。

  只是身尚未动,胸口已挨了重重一掌,一个庞大的身体向后疾飞而去。后边
是一块凸起的尖石,慕容伟长受花蝴蝶全力一击,飞向尖石的劲力更猛。眼看这
一撞之下,慕容伟长必死无疑,却不料彩云飞转身疾掠,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
后发先至,一把抓住了慕容伟长的上衣。

  毫厘之差,慕容伟长已从生到死,从死到生地走了个来回。

  彩云飞一把抓住了慕容伟长,避免了一场惨祸,然而她自己却把背后老大的
空白卖给了花蝴蝶。花蝴蝶见有机可乘,长袖挥起,啪……啪响,已自封闭了彩
云飞背后三大要穴。

  慕容伟长摔倒在地。

  彩云飞俯在慕容伟长身边。

  “哎,你……你何苦?”她望着他,语气是埋怨,但脸上充满欢喜。

  “只怪我武功低微。”他不无遗憾地道。

  “所以你今后要苦练武功,可惜……”

  “可惜什幺?”

  “倘若你运气三周天,内力便可猛增十年。”

  “现在呢?”

  “现在你功力不但未增,而且还埋下祸根。”

  “什幺祸根?”

  “淫毒。”

  “淫毒是什幺?”

  “每数天,你必须与一个女人交合,否则欲火攻心,惨不忍睹。”

  慕容伟长心头巨凛。他是人,一个充满正义感的男人,他能随意与女人交合
吗?

  “嘿嘿,你这贱婢,我道你为何拒绝上山,却原来在此中藏匿了小淫棍。”
花蝴蝶不无讥讽道。

  “世上什幺样的淫棍能及得上你!”

  “好,好好!既然你认定本大王是天下第一淫棍,那幺我问你,你是去还是
不去?”

  “去怎样?不去怎样?”

  “你若答应与本大王同去,保你荣华富贵,威震南疆。”

  “若是不答应呢?”

  “我便当着这小淫棍的麵,先将你剥得精光,任意取乐,然后将你和他碎尸
万段。”

  “但我有个条件。”

  “什幺?你还有条件?”

  “否则我宁肯一死。”

  “讲!”

  “我随你上山,你要放过慕容相公。”

  “不不!云妹,要死咱俩死在一块。”慕容伟长高声道:“我不许你随这老
淫棍上山!”

  “怎幺,年轻人,喝醋吗?”

  “你这淫棍,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年轻人,你可知这贱婢是谁?”花蝴蝶转向慕容伟长问。

  “我是否知道,干嘛要告诉你!”

  “她可是江湖人所戳的销魂一刻。”

  “那又怎样?”

  “看来,你已被她迷了个七颠八倒。”

  “那是我的事,不劳阁下关心。”

  “既然如此,”花蝴蝶转向彩云飞道:“我答应你不杀他。但他必须和我一
同上山。”

  “原来你还是不肯放过他。”

  “不,我只是要他在我俩作爱时当个旁观者。”

  花蝴蝶住在虎头峰上。

  虎头峰是一块平地,方圆二 ,正适合安营扎寨。

  寨子因峰得名,被称为“虎头寨”。

  此时虎头寨灯烛大亮,花蝴蝶的亲朋好友欢聚一堂,正在热烈庆贺花蝴蝶得
享武林绝色“销魂一刻”。

  花蝴蝶直乐得心花怒放。

  众人羡慕他。

  他也深感自豪。

  人逢喜事酒量豪。

  花蝴蝶轮番向大家敬酒,以至他自己喝了多少早已记不清了。

  他只觉两腿软,身体轻,头有些晕乎,身子有点摇摆。尤其是目光,看人分
不清五官。耳朵辨不明话音。

  但他还要喝。

  普天下,全武林谁有他这等喜事?他恨不得把天下的美酒全都斟入杯中。

  他爱喝,自然便有人敬。

  敬酒的是位少年。

  “花大王马到成功,手到擒来,豔福齐天!干一杯!”少年一仰脖把酒杯底
朝上。

  花蝴蝶听不準音,但心知是好话,看不清人,但知是来客。

  这酒当然要喝,于是他也饮下一杯。

  少年酒杯底朝天,花大王自然也是底朝天。

  但少年酒杯中只有一点酒,花大王杯中却是满而又满。

  于是几杯之后,少年人没了影子,花蝴蝶却醉倒在大堂中。

  彩云飞被关在新房中。

  慕容伟长被点了穴道放在屋角。

  慕容伟长不是要喝醋嘛?所以花蝴蝶有意把他也带到屋内。

  花蝴蝶是采花老手,惹草专家,花样不仅多,而且新。

  他要在席终人散之后,立刻和彩云飞大兴云雨。

  男人最强的是自尊心。

  他要当着慕容伟长的麵,去干那最不该给人看见的事。

  而那遭蹂躏的女人,又正是慕容伟长的心肝宝贝。

  然而,他偏偏忍不住多喝了几杯酒。

  酒助长了他的兴奋,同时也麻痹了他的神经。

  所以当他回到新房时,他并未认出倒在床上,精赤条条的女子,早已不是彩
云飞。

  “慕容伟长……哈哈,老弟,你……你可看得清?”

  慕容伟长当然看得清,只是他无法回答,因为他的哑穴已被封闭。

  “这……这是什幺?”花蝴蝶在女人的双乳上抓了一把,“唔哇!好嫩的奶
子。”

  那女人也未出声,因为她的穴道也被人封闭。

  “瞧这肌……肌肤,又细又……又白。”他贪婪地俯下头去,用舌尖在乳沟
中依次舔过。

  “叭……叭……好香嘿!”

  他用手抚摸着女人小腹,轻轻向下一按。

  “弹……弹性蛮强呢,你……要不要……”

  他的酒力已使他兴奋不已。

  忽然,他用力把女人双腿分开。

  “哎唷……妙……妙极!”

  手在阴阜上反複摩挲,时而捏起黑亮的阴毛,时而鬆开。

  “扑哧……”花蝴蝶手指已插入女人阴户。

  慕容伟长闭上了眼。

  他也觉得体内涌起一股情潮。

  他渴望能触摸,被触摸,享受那说不出的畅快,可他不能动。

  花蝴蝶已三两把扯开了自己的衣衫。

  他保养得很好,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仍可见肌肤细腻而泛有光泽。 唯一不
雅的,是他那铁杵一般的肉棒。粗壮、肥大,青筋暴露,龟头圆圆的,呈现出紫
红色泽,尖端还有一粒露珠。

  慕容伟长心中一阵迷惘迷糊。

  “你……你瞧好了,”花蝴蝶微一用力,已把女人拉向床沿,“这……这叫
二郎担……担山。”他把女人双腿放在自己肩头,双手捧住女人丰满、圆润的玉
臀凑近自己小腹。

  “我……我要进……进入她体内。你高兴……兴不?”

  慕容伟长双眼似要冒出火来。

  花蝴蝶把玉茎凑近阴唇,下身微一前进。

  “扑嗤……”

  女人身体一抖。

  “干这种事儿不能停……停。”花蝴蝶插入后又拔出,拔出后再次插入。

  “扑哧……”

  “吧唧……”

  “哇!好舒服呢……”

  一收一放,插入拔除出。合于节拍,满有韵律。

  倒在床上的女人麵上呈现出一种兴奋,一种受到异样刺激的兴奋。

  花蝴蝶脸上也浮上一层快感,一层只有这样才会产生的快意。

  突地,花蝴蝶抽出玉茎。双手一翻,女人已被移向床 。

  花蝴蝶让女人马爬在床,把丰臀高高昂起。

  他自己跃到床上,紧紧抱住那洁白、柔软的雪臀玉股,把他那又粗又壮的肉
茎从后插入。

  “这……这叫夸父追……追日,插得深,能顶花……花心儿呢。”

  花蝴蝶再一次振起下身,闪电般抖动,于是倒在屋角的慕容伟长便看到阴茎
极快地在肉洞中进进出出。

  慕容伟长吞入一口涎水。

  没想到从后边也能插入。

  “唔哇……爽死人!”花蝴蝶弯下上身,伏在女人背上,双手从女人腋下穿
过,抓住那有节奏颤动的双乳,下身更加拼命地抖动。

  “消……消魂一刻……”花蝴蝶快意地大叫。

  蓦地,花蝴蝶凝住不动。

  慕容伟长是有过这体验的,他知道花蝴蝶正在喷射精液,享受那龟头受到刺
激的醉人快感。

  “啊……”

  这声惊呼不是花蝴蝶发出的。

  自然也不是慕容伟长发出的。

  因为已经有一只手提起了他,象提一件物事,把他悄没声息地提到了屋外。

  他心中方自一凛,却见自己被抛在了床上,随即穴道一一解开。

  映入眼帘的,又是一位女人。

  “你是谁?”他问。

  “你只需知道我是女人便成。”女人只一把又将自己的衣服扯开。

  “你要我干什幺?”

  “这还要问?”

  的确,她把他抓来这 ,解开他的穴道,脱净自身衣服,麵对着他。

  这是一种诱惑。

  尤其是在看过方才那一场表演之后。

  诱惑是神妙的。

  只有傻瓜才会拒绝。

  “你为什幺还要等?”

  “因为我心中想着别一个女人。”

  “她一定比我美。”

  “各有千秋。”

  “何不穿一天兰衫,穿一天紫衫?”

  好无妒忌心的女人。

  男人在此时没理由迟疑。

  “嘶……”他一把扯开衣衫。

  “哎唷,你好棒唷!”

  他一口吞住她的乳头,另一手已探向她的下阴。

  “啊……麻痒……你原来也是行家。”她蛇一般扭动。

  “快……快上……上来。”

  他立时跃到床上。

  但她却让他仰躺着。

  “好哇,多粗壮的肉棒?”

  “你要干什幺?”

  “唔哇!手都握不过来呢。”她笑得好惬qie意。

  他折身欲起。

  “不要动。我……我们来个天翻地覆。”

  他方自一怔。

  她突地坐在他的胯上。

  她的手娇小而柔软,现在便握住他的长大粗壮的茎杆。

  “我要坐啦。”

  “什幺?”

  “哧……”

  她已稳稳地坐下,而他的玉茎也準确地进入她的小穴之内。

  “你太棒了,你是真正的男人。哇……小穴让你塞满啦!”

  “啊……”他长长地发出一声快感。在新房中遁了许久的欲望,现在终于得
到满足。 她那迷人的小穴果然娇小。他有一种被紧紧包裹的感觉。

  最妙的是,她还在动。

  肥嫩洁白的圆臀一起一落,映得他眼花,映得他心乱……

  他不由自主地用双手在她的双乳上揉搓。她的双乳很温软,而且富有弹性。
奇妙的感觉和阴茎传来的快感交融在一起,当真让他欲仙欲死。

  可她还未罢休,竟至包着玉茎缓缓转了一圈。

  或而相向而坐,或而背过身去,但粗壮的茎身仍被紧紧吞住。

  “扳住我的肩,起身。”她背向他坐着。

  他依言折身而起。

  成功了,两人竟未分开,而姿势已变成了夸父追日。

  她跪在床上,俯下头去,让白嫩的臀部高高昂起。他则醉心地紧紧抱住,拼
力地把下身送上前去,让阴茎深深地插入她的体内。

  “妙哇……”

  “我也一样。”

  “用力,再用力。”

  他轻轻抽出,然后小腹猛地一送。

  “扑哧……”

  阴茎齐根而没。

  于此同时,她“啊呀”一身叫。“痛?”

  “不,舒服。”

  “要不要?”

  “要……要狠……”

  他被她痛快至极的叫声。舒服透顶的呻吟,更快地推向高潮。

  “我可来硬的啦。”

  “你……全力施威……”

  “扑哧……”

  “啊呀呀……顶花心啦,快快……”她竟然大声呻吟不已。

  他抽出,插入,自感阴唇紧紧夹住阴茎,直令他快感难言,飘然欲仙。

  “我……我要泄……”

  “不不,再来几个狠的。”

  “你怎样?”

  “就要升到天上啦。”

  “好!我送你一程。”

  他口上说着,果真大幅度摆动下体,让阴茎每一次都直插到底。

  “舒服极啦!”

  “我要射……”

  “射射,我也……”

  他突然一挺小腹。

  她突然一提内息。

  他感到肉茎猛地被握。

  她感到胯下一阵刻骨般舒服。

  两人登时便由快变慢,由急骤转为弛缓。

  电击般的快感过后,仿佛骨髓中还生出一阵阵快感。

  两人全都闭上双眼,醉心地回味这销魂的舒服。

  终于,她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

  他不由自主地伏下了身。

  望望天色,竟已蒙蒙发亮。

  想不到他俩竟乐了一个多时辰。

  突然间,远处传出一声惊叫。

  这叫是花蝴蝶发出的。

  当他睡醒之后,却发现搂在怀中的不是彩云飞,而是自己的七姨太。

  “你……你是什幺时候来的?”

  七姨太却不声不响。

  他从她眼神中看出了异样,他终于解开了她的穴道。

  “我昨夜便已到此。”七姨太道。

  “谁让你来的?”

  七姨太突然放声大哭。

  “哭哭,哭什幺?”

  本已怒气勃发的的花蝴蝶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女人最锐利的武器便是哭泣,任何男人都会在泪痕下退却。

  “你……你好狠!”她适时抛出一个媚眼。

  花蝴蝶最擅揣摹女人心事,但这次他却未能理解。

  “狠?什幺狠?”

  “人家好痛。”七姨太用手指按住了羞处。

  他有点哭笑不得。

  他急得五髒六腑如火焚,她还竟然胡搅蛮缠地挑情。

  “快说,是谁带你来的?”

  “你怎知道有人我来?”

  “难道你知道我会在这儿?”

  “怎幺着,挨千刀,喜新厌旧,负心薄情,招我进门……”

  “快说,谁带了你来?”

  她突然住声了。

  因为她发现他的神情突然间变得狰狞至极,似要一口吞了她。

  男人真的火了时,女人也怕。

  只是男人怎会发火?除非是又一个女人的出现。

  “是一个年轻汉……汉子。”

  “长得怎幺样?”

  “不好看,再年轻,我……我也不会看中他。”

  “我问你他的长相?”

  “年纪二十岁不到,这幺高,这幺胖,讲话是这样的。”

  “果然是他。”

  “原来你知道他是谁?”

  “是个把我灌醉的人。”

  “他说你心急火燎地想我,念我,让我在这张床上躺好等着你。谁料我刚躺
下,那小子便脱下了我的衣服,我……我当时拼死反抗,你想大王,我可生是你
的人,死是你的鬼,那小子要占我便宜,可我一个弱女子,没办法呀,看着便要
被他沾汙,大王,你就来……来了。他可没沾成呢。”

  “他把彩云飞救了去?”

  “这……这我可不晓得。我要知道他还救了一个,那人说什幺……”

  “你没见?”

  “我敢发誓。”

  “他去了什幺地方?”

  “大王你想,他和我说不沾亲不带故。他要去哪 还会对我说一声吗?再说
……”

  “我这就去找他,不把他碎尸万段,我把花字倒过来写。”

  人都有失误,花蝴蝶也有失误。

  他竟然未打听慕容伟长的去向。

  然而七姨太却想到了。

  当七姨太被剥光衣服,赤条条一丝不挂地扔在床上时,她便看到屋角坐着一
个男人。

  只看了一眼,心中便讚了十多声好!

  花蝴蝶在山寨中是数一数二的俊麵人物,但比起屋中这位少年,便似萤火与
阳光,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女人看男人,一般不会错,七姨太当然更加自信。

  于是她笑了。

  却不料带她进屋,剥光她衣服的少年在临出门之际又点了她几处大穴。

  她当然一点意外,但随即便想这些人惧怕花蝴蝶,怕她喊叫,因而封闭她的
穴道,应该说情由可原。

  “我怎幺会喊呢?”她心中不禁想道:“我还想做个长久呢。”

  少年人去了。

  屋中的俊麵青年起立了。

  她见过无数个男人,每当这时候,他们会似恶狼向羔羊一般扑向自己,连起
码的抚摩挑逗也不晓得,而只是迫不及待地把它们的小脑袋塞入阴户。

  但屋中的青年却未跳起,甚至连一句什幺话也无。

  这样的混蛋她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遇上,可今天却偏偏遇上了。

  直到花蝴蝶醉酒归来,在她身上抚摸,挑逗,最后把她引向了高潮,她才忘
记一旁还有一个潇洒英俊的男人。

  花蝴蝶把她当成了彩云飞。

  而七姨太则把花蝴蝶当成了屋中小伙子。

  她口不能言,而心却能想。她不知已几万遍地呼喊着少年郎。

  正在她与理想中的少年郎颠鸾倒凤,欲仙欲死的关键时刻,突然发现少年郎
被人抓去了。

  偶像消失,而花蝴蝶也因方才的发泄过度,倒头睡去。

  但她却未曾睡去。

  她在想那个抓去少年郎的人。

  终于,她想出了眉目。

  花蝴蝶自然知道灌他大醉,并趁机掳去他好不容易到手的彩云飞之人是谁?

  所以他直追下虎头峰。

  这件事自然被七姨太知道得清清楚楚。

  因此她便没了顾忌,大早晨直奔五姨太的住处走去。

  五姨太正在梳头。

  “好漂亮的头发。”七姨太直走到五姨太身后。

  “大早晨,你该不是专为夸奖我的头发而来的吧!”

  “五姐说的好对!我还以为你正在睡觉呢?”

  “这幺说,七妹是唤我起床的?”

  “不错,妹妹是怕你睡坏了身子。”

  “那就多谢了。”

  “要谢也不该谢我。”

  “唔?”

  “他人呢?”

  “你不是什幺都知道吗?”

  “我知道什幺?”

  “这又何必我说。”

  “我现在只求五姐一件事!”

  “好,念我们姐妹一场,讲!”

  “请你回过头去。”

  她回过头,立刻便瞪大了眼睛。

  身后立着花蝴蝶。

  “你竟然知道他叫慕容伟长?”他问。

  她忽然笑了。

  “何独知道他的名字!”五姨太道。

  “说,还有什幺?”

  “还有他比你强。”

  “什幺比我强?”

  “你枉称采花高手,但却不能把一个女子推向高潮。”

  男人最忌讳的是别人说自己无能,尤其当出自一个女人之口时。

  “你果然与他做下了无耻之事。”

  “咯……大王错了。”

  “什幺错了?”

  “这”无耻“两字不应出自大王之口。”

  “我本来想放过你,但现在我改变了主意。”

  “能与慕容伟长一番绸缪,人生夫複何求?我只是可惜七妹。”

  “呀,方才要杀我,现在又讨好。”

  “不,你早来一刻,便可领略人生之致境,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花蝴蝶淫人妻女无数,还道天下女子让我取舍,却不料自己的妻妾也被人玩
弄。

  他挥起了手掌。

  但她已先他的手掌而倒下。

  花蝴蝶怒极。

  彩云飞去向不明。

  他决不能让慕容伟长轻易逃去。

  慕容伟长与五姨太一番交合之后,情欲大减,而丹田之中,竟也有真气鼓蕩
之极。

  是五姨太促他起身。他知道她是为他的安全着想。

  但他不知道,她其实是怕其余几个太太、夫人也得嚐个中滋味。

  女人的心本就是狭窄的。

  她终是长命在“狭窄”之手。

  他走得很快,体轻如燕,一掠数丈。

  但花蝴蝶走得更快。

  所以在他又一次前掠之时,竟然发现身旁竟立着虎头峰大王花蝴蝶。

  “你準备怎样?”慕容伟常止住脚步问。

  “只须你说出彩云飞的下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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