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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4)作者:lumps』

  作者:lumps
字数:22000


(一)

三年前,与许多毕业之后去大城市搏个前途的年轻人一样,女友骆梦洁她不
顾家人的反对,陪我憧憬地挤上了南下的火车。

外来务工讨生活真是十分不易,个中辛苦真只有亲尝过的人才知晓。从小生
在富庶家庭,向来娇惯的梦洁,更是无法习惯这种柴米油盐式的生活反差。还好
她是爱我的,男女间炽烈的感情让她一度忽略了这些,并没有太多怨言地承受了
下来。

回想起最初租农民房的时候,因为住三楼,不过我认为住几楼其实都一样,
蚊虫特别多。在她白皙的腿上,胳膊上就经常被咬得一块快红肿,这在我看来是
非常心疼的,但也是实没有办法。

夏日的晚上也无法开门通风,楼梯走道上经常看到蟑螂爬来爬去,十分恶心。
俩人塞在狭小的房间里面十分闷热,后来尽管装了空调,但又舍不得远高于平均
电价的每度电费,实际用的时间少。

更让我们难堪的是,周遭的住户同我们一样都是外来务工,但素质水平普遍
往往很低,他们通常把生活垃圾扔得到处都是。

确实,我们离都市繁华只有一步之遥,但却无法否认这里是贫民窟的事实,
成分及其复杂的低收入人群都聚居在这污乱的街道里。

有些女孩屈服于这种恶劣的坏境,浓妆艳抹,开始了另样的生活。我就亲眼
得见到一个平日里看起来挺学生气质的女孩,她夜里换上短到腿根无法遮肉的连
衣裙、黑色性感的丝袜、踩着白色晶亮的高跟鞋一头钻进了我家隔壁的房间里。

才几天不见功夫,这样一个青春洋溢的少女就能轻松进入这种特殊行业,这
在同样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旁人看来,心里难免滋生出对人对己的沉重压抑与悲悯
感。

暗娼这个根植于我们周围的产业,它不仅存在于电线杆上,连那些一米宽的
小道墙上,都密密麻麻贴满了红的绿的黄的有关招聘女公关的纸片;年轻女孩走
在巷子里,甚至都常有皮条佬或者嫖客流氓主动上前搭讪寻衅。

对于这些,相貌靓丽出众、身材修长性感、肌肤白皙胜雪的骆梦洁自然更常
常是不堪其扰。更有一次夜里,她似乎就亲历了什么。

临近晚上十一点她才回家,这是不常见的,而一进家门就蹲在床边(我们租
的房子没有客厅,推门右手边就是床)不停地哭,任我问她什么也不答。

那一夜我满腹狐疑,辗转难眠,内心充满了许多令人不安的各色想法,甚至
假想到楼下就站着一个性骚扰她的色鬼,几欲操起菜刀就去寻。但梦洁哭罢,竟
用是因为蟑螂爬到了腿上的理由来搪塞我,而至于为什么久久不接电话,也是说
手机放到包里没听到来敷衍。

在这种漫长的,度日如年的,看不清终点的贫苦日子的反复折磨下,年轻的
小梦洁终于流露出些嫌弃与抱怨的神色来,几度难堪的我总曾想过先送她回老家,
还好最后梦洁都拒绝了。

“梦梦,我还是先送你回父母那儿吧?这里的条件太艰苦了,等我稍微有点
起色,搬个环境,立刻再把你接过来。”

“不,他们给我安排了相亲,一旦我回去,肯定就回不来了。”

对于她性格中的这种坚持倔强,从表面上看我是替她痛苦的,但内心却是庆
幸的;我为狭隘自私的自己感到羞耻,明知内心极度渴求着她,无法忍受着哪怕
丝毫可能被她抛弃的念头,却又时常假装对她不是那么的在意,尤其是彼此之间
发生争执的时候。

这种心情是矛盾的,它一方面源于梦洁她出众的美貌和诱人身体,她高挑的、
匀称的,近乎168cm的完美身材,丰润的曲线时时散发出浓郁的交媾诱惑。
另一方面源自于我内心深处无法对外人言的自卑与不安。

每每偷偷欣赏她漂亮的褐色卷发,秀美的脸蛋儿,白皙且吹弹可破的肩部肌
肤,这种矛盾的心情便更加激烈地冲撞着我的心房。

爱情本质上是一种狂热,它终将褪去。我大四那年才结识梦洁,毕业季正是
热恋区,趁着这股纵情奔放的爱情火焰,美人儿义无反顾地陪我离开了家乡,住
进这般不堪的境地,甚至更义无反顾地把身子给了我。

不过也许没人相信,关于性,我们约好了婚后再说。虽然同住在狭小的一屋,
我始终克制着自己不去碰她,空气中异性的香味折磨着我,但誓言就是誓言,我
能给梦洁的,唯一仅是誓言。于是房间里摆得是两张狭小的单人铁床,中间隔着
放台灯的高板凳。

但是就是那个学生气质的女孩儿衣着暴露地当着我面儿钻进隔壁房间那天,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性感妩媚的高跟鞋与黑丝袜,梦洁比她靓
丽十倍的容貌更撩得我想入非非,欲火焚身。

由于农民房是完全不隔音的,隔壁那大汉显然根本没考虑过旁人的感受,那
夜,我和梦洁尴尬地面红耳赤地数着女孩的叫床声,他们折腾了好久。

“梦梦,要不咱们出去逛逛吧?”

“都这么晚了,还能去哪儿啊?!”

当天夜里,在几种原因的催化之下,我们终于克制不住了,共同违背了那脆
弱的不切实际的誓言,结合为一体了。待告别处子身后,骆梦洁眼中流下了晶莹
的泪珠,而我却怔怔地回想起隐藏在美好体验背后一块尖锐刺人的硌人杂音——
梦洁她仅仅轻声喊了句疼,在我整个进入她的过程里都未遇到明显的阻碍,她很
顺利就开始呈现舒服的反应,并未落红。

由于我在她之前是个十足的处男,甚至都不怎么手淫,女性的身体在我看来
纯粹只存在于想象中,以及A片的影像中,对那身体的深处其实并没有多少概念。
这经验的缺乏让我只能无比地介怀却又无法去证伪,甚至无法对心中的女神去启
齿我那龌蹉的猜度。

好在那种拮据的日子慢慢过去,通过努力,我们各自换到一份凑合的工作,
至少开始有凑合的薪水和不错的学习机会。最后搬离了这样的癣疾之地,租进了
有物业有电梯稍有模样的小区。

再又过了一年之后,远方的父母,各自的父母,也都觉得任凭我俩这样子下
去不是个办法,女孩子的青春拖不得。在反复的争吵,妥协,又争吵,又妥协之
后,拿办婚礼的钱出资给我们在新的城市,付了一套首付,写我俩的名字。

年初,我更是找银行抵押借钱租了一层厂房来生产便携式电池,自己当起老
板来。业务是我,生产管理是我,人事是我,采购是我,天天累得像狗,但看到
存折里缓慢但渐渐增加的数字,我内心是得意着的,我才二十五岁呢!

身份变成年轻老板太太的骆梦洁依旧在上班,她偶尔会抽出晚上时间来帮我
处理财务上的工作。

“贷款年底就要连本带息还银行了。虽然从账面上看,工厂近期是赚的,但
是你建厂时有几个月断断续续开工停工,这些里外的耽搁再加上银行每月的利息,
其实我们亏了不少。”梦洁推着眼镜,啪啪啪地按着计算器,在账薄上写着画着,
她提醒着。

对此,我发愁的眉头只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回答她道:“我们现在拿不
出这么多钱来,我再找找看有没其他的办法”,现在已经九月下旬了,剩下的时
间并不多。

“银行那边的信誉度十分重要。如果误期了,以后再找银行拆借就麻烦了。”

“我有数。”说这话的时候,我内心有些忐忑,骆梦洁是坚持反对我将房产
抵押来创业的,按她的话说是‘也许万一呢?’。

梦洁她真是穷怕了,那两年里在贫民窟里生存的经历对她来说太深刻,就算
我偶尔拿来当谈资,她也是不许的。

只要一想起当初我一意孤行地把房子质押筹钱建厂时,她所作出过的激烈反
应,我就心有余悸——天天无尽的争吵与眼泪、质疑与失落、我俩的婚姻几乎就
在那一刻将要终止了。还好,我们都挺了过来。还好,现在工厂总算慢慢开始赚
钱了。

“你还记得刘能么?”梦洁一边算账一边不经心问道,她秀美的长发盘在头
顶,露出洁白纤细的脖子。

“记得啊,怎了?”

她口中的刘能是我们大学同学,应该说,他与她更熟一些。他们曾经在一起
玩过,而毕业后我们就没再继续联系。

“要不你去找找他?”

“他能有办法?”学生时代,我就知道刘能家挺有钱的,他姑父好像在地方
上是个什么官。而他自己不学无术,经常挂科,因此我一直不怎么瞧得起他。

“不知道呢,不过他现在就在银行当经理呢,上星期才调来这边。”梦洁歪
头看向我,她好看的睫毛长长的,显得眼睛灵光聪慧。

“怎么你最近还与他有联系啊,他小样竟混得这么好?竟混上银行经理了。”
我舔舔嘴唇。惊讶之余,内心自然明白梦洁要我联系刘能的意思。

我现在所遇到的问题,也正是大多数找银行借钱生产的企业都会面临的问题
——本金得一次全部还完,才能再申请下一步的放贷。

对于我们这种白手起家的人,银行借给我的那些钱都变成了设备,厂房的租
金,能熬过生意上的劥节已经不容易了,根本不可能有钱全额还银行。

于是我们夫妻商量,决定立即宴请刘能,试图联络联络同学感情,看能否打
听下出路。

那么就约吧,梦洁也毫不含糊,没几天就约上了这位据说很忙碌抽不出时间
的老同学,晚上春江月设宴叙旧。在这一天里,我微薄的业务也不去跑了,厂里
的生产也反复叮嘱了班组长,所有的事情都暂时停卸下来,难得天色未暗早早地
回到家。

“今天你别迟到了,打扮得仔细点。”妻子在卧室里反复换她那些衣服,挑
认为最好看的。她这么细心打扮是除了因为办事儿,更想在老同学面前争点面子,
女人的虚荣。

“好咧!”

我对着镜子着装,其实跑业务时,我多数穿着整洁的衬衣,这就够了。但今
天梦洁显得那么隆重,而且能否成功解决资金问题对我来说又尤为重要,这使我
反而不知道该怎么‘仔细’打扮了?何为仔细打扮?!

我看着全身镜中的自己别扭着。

“你说这件好看么?”声音从耳后响起,我转过头去。

梦洁今天穿着一席漂亮的黑色礼裙,它用两种类型的黑色布料做成。其中黑
色薄纱是主要用料,它覆盖了从肩部到裙边的大部分区域,采用希腊式的经典V
型剪裁,肩部的布料斜拉至于肚腹上,完全曝露出她的整个胸型。而另一种布料
则是类似于丝绸一样的质地,柔软,细腻,而有光泽。它也是全黑的,只不过因
为曲光的缘故更像黑色的宝石烁烁生辉。这种宝石般的黑色丝绸上秀有清雅的花
纹,它用在胸部、腰带与点缀着蝴蝶结、以及裙角的位置。

妻子的肌肤本就极为白皙,用极品的白玉来形容真是恰如其分。她这身短至
膝盖的黑色小礼裙,把她装点成一个远嫁希腊的东方公主。那一头棕褐的卷发自
然的曲拢在一侧,而另一边她完美细嫩的曲线自脖子途经天工细琢的俏丽脸庞,
一直流转到耳际,美得让人目旷神怡。

她那风情万种的水晶耳环,她胸前那精巧闪耀的水钻挂饰,她那包裹在肉色
丝袜里的葱葱玉腿,以及脚上诱人的罗马风格黑色皮质高跟鞋所侧露出的娇羞春
色,竟把我看得呆了。

“哇哦,你今天真好看!”我连忙竖起大拇指。

“今天?你最近忙得昏了头,第一次知道自己老婆这般好看么?”梦洁嘟起
小嘴,她低头翻着身上的小挂饰,眉头轻皱。

“可惜都是假的。”她轻轻嘟囔了一句,似乎并非想让我听见,但我却真真
切切听见了。缺钱的当下,我自是无法接话。

“只有对戒,没有钻戒,戴么?”妻子又走进卧室翻找了一下,出来对我说。

“戴!当然戴!”这是面旗帜,宣示着我的占有主权。

妻子忙于打扮,在卧室里走进走出,我则坐在沙发上,眼中却总只盯着她那
被丝袜包裹点缀的修长美腿。梦洁一双美腿本就修长白皙,没有半点儿微瑕。现
在很多女孩子缺乏运动,导致大腿胖,或是小腿粗的情况,这在她身上是绝没有。

一直以来,我都尤为钟情这双白玉般润软的美腿,每当夫妻性事时,我都会
细细品玩几番。此刻,更在肉色丝袜的映衬下,她露在短裙外的腿肉更添了几分
梦幻朦胧的姿色,让人有些呼吸急促。

“老婆,现在还早,能不能先陪陪我?”

我招呼她过到身边来,言下之意是想男女之间的那个。太多天早出晚归的忙
碌了,今天瞧她这样精细打扮自然勾起了我的情欲。

“你胡说什么?刚穿好衣服,弄皱怎么办?!”妻子想也没想,一口回绝。

于是就只得作罢,好吧!出发!。

面对老同学们,刘能大经理倒是一点儿都不摆架子,他到得比我们还早一点
儿。

自从学校毕业以来,这几年我们就再未碰过面,他就只见过梦洁学生时代的
模样。而现在,当美丽性感的梦洁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乌溜溜的眼睛竟看得
直了。

如今早已体验了男女交合之乐的人妻梦洁,就像被仔细打磨后的璀璨钻石,
那未及生育的女性身子散发出浓烈蛊惑的成熟魅力。这是一种魔力,不单从她益
发水嫩的肌肤体现出来,还从她走路的姿态,从一颦一笑的神态,从红润更比樱
桃的嫩唇,从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种浅浅柔情和欲念,这些无一不向男人们陈述着
女孩在向女人变化的事实。

刘能作为男人自然最能体察到这种诱惑,他看着美丽的梦洁,又不止一次转
而瞧瞧我,又看看梦洁,眼神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与嫉妒。

当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刘能立即就收敛了。油口滑舌方面,他显然比我更
胜业务,仅仅短暂的寒暄几句间,尴尬的气氛就转为热烈温情。在盛赞骆梦洁的
性感美貌后,他就开始说些笑话打趣,妻子不断被他的段子逗得眼泪都笑了出来。

同样受气氛影响,我也激情畅快地搂住他共饮甘洌,宴席间一时觥筹交错,
过去的友人多年后重聚首,共忆铿锵寒窗岁月,共祝美好幸福明天。

“小骆,你别瞅你家林老板(鄙姓林)文质彬彬,以前读书时我就觉得全班
数他胆子最大,他最能!哈哈!”大家都有些醉大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左手端
着杯酒,从后绕过我的脖子搂着我,右手看似不经意地拍拍梦洁白嫩的手背,她
竟也不介意。

饮酒间,他仍细眯着笑眼瞧着我老婆,我能敏感地捕捉到若有若无的贪婪目
光,这让我有些不快。但自然紧接着我们又是几番恭维,互相吹捧。按照我的想
法,今天并不打算提出任何有关求他帮忙的话题,打算等再多多走动混熟了再说。

“说吧!”正酒酣脑热,但刘能忽然醉眼一瞪,似笑非笑地瞅着我。“老同
学,那啥忽然找我,是不是有帮得到的地方?”

这可吓了我一跳,这才刚接洽上怎么他就全知道了?我难以置信,不知道该
怎么回答。我转头瞅向妻子,她仍微微笑着面向刘能大经理,并没向我使眼色的
意思。

“不把我刘哥当朋友嘛?还遮遮掩掩的。”

“不是…这…”我不知所措,醉酒的舌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脸上僵着尴
尬的笑。

“哎,行了行了。你就别瞒我啦,小骆早跟我讲啦。”

原来是妻子已经对他说过了我的情况,我脑海中难免产生这样的疑问:梦洁
与刘能有熟到那个地步么?怀着这种若有如无的狐疑,我只得把事情原委细细向
刘能和盘托出。

“你这个情况我也遇到过不少了,我还以为你是要问我批贷款呢。老实说,
要那样我眼下还真帮不了你。”

“这样啊…”刘能肯定在推脱,我心里明白早些年自己与他并未有多少深的
情谊,顶多是在考试时用一种半戏谑半怜悯的神情递过他小抄。

“我刚调过来,很多事情不熟悉,也没有交接完毕。况且我不是行里最大的
经理,眼下从程序上是没法给你贷款的。”

听完这话,我内心除了觉得十分失望之余,还微微打消了刚才的疑问,妻子
原来背着我其实并没跟他说太多。但这些都是小事了,资金上压来的窒息感像个
魔鬼,又涌上心头。更而且,我内心埋怨起妻子来。

关系都没捂热乎,怎么能就开口亮牌呢?

“但是,”刘能话锋一转,又嗖地点起了我的希望之火。“我倒是有解决这
个问题的方法。其实也简单,你只用找一家过桥资金,也即是民间私贷去拆借。
就能先把银行的钱还上,之后我再帮你批贷款下来。”

“那刘哥有好的私贷介绍么?我对这个虽然有听说过,但具体情况一窍不通
呢。”刘能口中的简单仅是对他来说的简单,我做生意自然清楚凡事都有门道,
所以我请教道。

“可惜我才调来,要是有银行指定私贷方,这事就更稳妥了。”

“此话怎讲?”

“你找普通私贷借钱呢,那银行得等你还款完毕,再开始做下次贷款的所有
手续。这期间,核算啊、资产评估、风险评估、光是相关的文件都麻烦拖沓得很。
你之前有借过,应该清楚这里面是挺花时间的。你还得还私贷这几个月的利息,
整体算下来成本会贵很多很多。”

“嗯”我点点头,身旁的妻子也屏息凝神地听着。

“但是如果是银行指定的过桥资金,银行会提前就把下次贷款所需的文件全
部做好。只等过桥资金一到帐,新的贷款立刻就会批给你。”刘能无奈的摆摆手,
“这样短则几天就能贷上,这里面成本会小非常多。我刚刚说‘可惜我才调来。
’就是可惜在这里。”

果然是老同学,这里面的道道他讲得很详细。我侧头看了下梦洁,她仍然专
注地盯着经验丰富的刘能,眼神中还蕴满了些敬佩和欣赏。

“而且,像你现在这种情况,想借寻常的私贷也是借不到的。”

“诶?为什么呢?那银行指定的私贷呢?”

“银行指定的私贷你反而借的到手,这个中道理其实很简单。”刘能舔了舔
嘴唇,他比划着说道:“因为对普通私贷公司而言,你房子已经抵押给银行了。
你的工厂因为交税模糊,做不了资产评估,所以不能抵押,这样他们不会把钱借
给你。”

“但是银行指定的私贷就完全不一样了,由于具体操作中钱始终不会落到你
手中,所以就算你没有抵押物,他们也是会借你的。他们的钱会直接就打给银行,
而新的贷款一旦批下来,银行方就会越过你把那部分的钱优先还给私贷。整个过
程中,你完全碰不到一分钱,所以安全。”

“还能这样操作?!”我有些惊讶。

“恩,其实也简单,就是个还钱的优先权的问题。银行与指定私贷是合作关
系,他们间彼此优先的。而且就算最后银行不继续借钱出来,那你质押给银行的
房产,也会经由银行直接交予私贷公司。这是一种完全保证了安全的经营模式,
你就算抵押过一次的房产,也能用作再次抵押。”

“那刘大哥,您说该怎么办?这事我们实在没有别的人可以指望了。”我妻
子这时细声细语地问道,她莞尔一笑,楚楚动人,如秋水般的眼眸就荡了去刘能
的心里,他眨巴眨巴眼睛。

然后刘能似乎苦苦思索了许久,看他表演着卖力的样子,我们夫妻俩都生出
些感激之情。

“要不这样吧,你们还款期也是在年底,一方面这几个月里,林老板再找各
方朋友筹集一些,你借私贷借的数额越少越好。另一方面,我也正好有时间去熟
悉银行的事务关系,总应该也能帮上忙,托到人。”

“那真的只能仰仗刘大哥的帮忙了。”妻子连忙站起身来,满满端起一杯白
酒,就要敬刘能。

“哎呀,谢谢谢谢。能被咱们的校花骆梦洁女士敬酒,真是让我不胜感概!
荣幸至极!”刘能急忙起身应邀,又豪爽地一昂脖子喝光,他是极给梦洁面子。

“今天再硬挤,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沿用银行
的渠道,这需要时间。”

他瞅瞅我老婆还戴着对戒的手指头,笑道:“如果你们自己找关系,保守估
计都会花掉30per的利息,这不合适的。再说你们工厂经得住3个月的耽搁
么?”

于是这般千恩万谢过刘经理后,我与梦洁驱车返回住处,夜风一吹,酒有些
醒了。关于刘能是怎么进入银行业的,我揣度读书时挂科一片,沉迷于篮球的他,
肯定也只能凭家里头的关系。

我不禁鼻子里大声哼了一声。

坐在副驾的妻子正别过头在看窗外,从刚才起她就一直闷闷不乐。她回头瞟
了一眼我,郁郁地诘问道,你又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希望事情能顺利些。”开车的我并未看出妻子脸上的表情有
些抑郁。

像刘能这种人,我向来都是嫉妒的,不齿的。一路以来,我都只能倚靠自己
的努力,在狭小的农民房度过的时间,在读书时度过的寒窗,在社会上度过的夹
隙,我永远只得靠自己。

不过今天有一点是让我感到无比得意的,这也是我胜过刘能的地方,那便是
梦洁。刚才她那漂亮的身体肯定让刘能看得呆了吧?想到那些细节,我车速放慢,
从变道上缓下来,偷偷斜眼打量着娇美的妻子来。

路灯昏黄的洒进车窗,只照亮了她玉腿的一偶,那修长的小腿,细嫩的膝盖,
玉华丰满的大腿被肉色丝袜修饰得愈发紧致和胧皎。妻子吹弹可破的其余肌脂,
都隐藏在朦胧灰暗的光晕背后,这遮掩而非掩的巫山风情真是让人美邑成痴。

她丝袜包裹的绮丽美腿若玉藕连蒂,曲廓清屏,双膝处更是月软玉柔。梦洁
含缩拳曲着玉腿,把足底莲香藏在灯光的撩人阴影中,这并拢含羞的柔美模样真
姣煞旁人。

“老婆,我想要了。”我开着车,右手没有摸变速档,却径直划入了她一双
美腿间,那紧贴皮肤的丝袜磨在手指上,砂砂滑滑的触感撩得我心中痒痒地。

也许是被刘能的羡慕所刺激,我内心的情欲熊熊燃烧起来,这样就更是察觉
不到妻子此刻情绪已经反常。她皱着眉头,右手用力捂在左手上,白嫩的手指都
压陷进去了,小拳头鼓鼓地,甚至还微微地发抖着。她撇着嘴,低头在沉思着什
么。

“你神经嘛?!”我这忽然插进双腿间的手忽然吓得她一跳,梦洁恼怒地打
开我乱摸的手。“能不能专心开车?!你发酒疯啊?不要命了?”

我不理会她,心中想的全是男女交欢那档子事。我忽然把车靠边,朝辅道上
转去,那里应该能找到片僻静的树林。可没想到的是下一刻,梦洁竟然朝我尖声
咆哮起来,她发狂般地拍打我的肩膀,连掐带抓。

“我先把丑话先说到头里哦!我他妈今天不想做!累得只想早点回家洗澡睡
觉,谁都甭想碰我一个手指头!!”

老实说,我完全没想到她的反抗竟会这么激烈,这使得我哑然。但她这番情
绪,近期已然不是一次了。她的怨气源自于我的过度忙碌,不顾家,长期。

就同以前竟守着她同住一屋大半年时光不越雷池一步般不可想象,我守着这
般如花似玉的美艳妻子,极少性交,却一心扑在工作上。

“林达,你认真听我说!!”车被迫停到了一边,妻子侧过身来,对着我抱
怨数落,情绪激动。

“跟着你,什么破福都没享到。家里出钱买的房子,你一意孤行办什么屁厂,
结果现在全都抵押在银行里头。要是年底这关过不了,房子没了,难道到时候让
我再住回到农民房里?!”

“对不起,老婆,我错了。”我只得低头道歉,刚刚的欲望在她如玉美腿上
的丝袜上游走,但最后终于在斥责和窒息的压力中停歇。

“还有!你今天的事情,是我好容易托关系联系的。你不要以为刘能好托!
这个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操心。还有,你见天外面忙,甚至成夜成夜的不回
家,是不是已经忘记我这个老婆了吧?”说完她竟愤愤然地拽下左手的婚戒,甩
在我身上。

在沉默中,我们开车回家。她自车上激动地骂过我之后,便不再理我,我的
枕头和铺盖被她甩到客厅的茶几上,梦洁便转身去淋浴。我悄悄地踱步去开卧室
的门,已然被妻子反锁了。

上一次同她做爱,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今天看来又要延续这种荒诞的记录,
我知道她的怨恨,怨我只领证,不去兑现婚礼,不去兑现蜜月,不去兑现钻戒。

我想她的忽然爆发,也许主要因为察觉到刘能今天盯着她手指时嘴角时有时
无的笑意吧。

于是,我轻叹了一声,从冰箱里找出一听啤酒,打开久违了的电视机,在荧
光中裹着毛毯入睡。



(二)

在春江月接宴刘经理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前的事了。那之后,我依然夜以继日
的忙碌着,督促着工厂尽可能出货,以图尽量减少需要私贷的金额。

另一方面,我把年后才能收款的订单,但凡只要客户开始信任我的,都通过
反复沟通、反复纠缠、反复恳求的方式预支了部分的款项。这也是我对刘能“林
老板再找各方朋友筹集一些”这句话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自然,这样忙碌又是少有着家的机会。与终止的性生活一样,我和妻子的良
好关系依然终止着,依旧冷战着。我曾经在有一天疲惫的夜晚,躲在一个人的办
公室小声地哭过,那是一种长期的,压抑的,不间断的疲惫从胸部喷涌至喉管,
爬出眼睑的感受。

整个事态中,我是无奈的,无力的,生意人时常需要把自己摆在一种危险的
处境里,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至少在走向平坦前,无力退缩。长辈提供的房产,
自己几年的所有积蓄,各种拆借来的社会资源,都被投注在这家十几人的小型工
厂里。

我曾乐观地,自信地,狂热地,鲁莽地开始了第一步,然后我发现自己必须
得胆战心惊地走完下面所有的每一步,没有休息,不许犯错。但梦洁并不是很理
解这些压力,妻子她骨子里想要的,是另一种稳妥,平安,富足的生活,是丈夫
能陪伴在身边的那种,带点小资情调,充满浪漫而的情感生活,而决不是像现在
这般,四处借贷,活在充满不确定性的担忧中。

这天,我刚忙完手头的琐事,就追了个电话给妻子。

“老婆,最近有联系到刘能么?”我没有留下刘能的联系电话,那天夜晚本
来想找梦洁要的,但由于她忽然爆发的歇斯底里,让我一直没有机会。

“……。”

“怎么不说话?上次刘能说过的事,我觉得应该再敦促一下。这边已经有些
进展了,我想进度跟他沟通一下最好。”我拿开电话瞟了一眼,确保她仍在通话
中,就接着继续说道。“我想,我们可能在年底资金的缺口在…”

“喔,你想起打电话给我,就全部只有工作上的事么?”梦洁泱泱的声音软
软的,透过听筒传了过来她的不满。

“老婆,对不起…我…”这样开头的谈话,会把话题引向一个情绪化的极端
上去,我只得先道歉,但我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

听筒那边又没了声音,我们都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我举足无措,她显然在
生气。过了一会,梦洁先开口了。

“恩,是有通过几次电话,和他聊过。”语调更为冰冷。

“那都和他聊些什么?是说贷款的事么?”我追问道,我没有听出别的意味。

“没有,就聊些家常,说些以前学校的事,以及现在我和你的事。”电话那
头,梦洁她似乎正在分心工作,话筒拿开了一会儿。

就在这短暂的空闲,我脑海中闪现过几个瞬间。在醉江月的酒桌上,推杯换
盏之间,刘能那些把美丽的妻子逗得开怀大笑的诙谐段子,以及他借机偷偷抚摸
梦洁洁白手背的小动作。

我正怅然,电话那头又插了过来,梦洁以极快的语速说道:

“你要是想和他谈谈资金上的事,那我约刘能吧。问他几时有时间再给你回
电话。”

“恩,好。”

“哦对了,老婆,你把刘能的手机留给我吗?”这事我才想这茬事来,却发
现电话那端只传来嘟嘟嘟的盲声,她匆匆挂断了电话。

人一旦忙碌,时间便转得没有痕迹,天光亮了又黑了,你才知道一天到了头。
家里唯一的车平时是留给妻子代步的,只有跑较远业务的时候我才会开。这天,
我带着几天累积的脏衣服回到家时已是晚上九点半了,楼下车位是空的,她不在。

继续保持着房间内的黑暗无光,我随手抄了张靠背软椅放到阳台上,便郁郁
地陷了进去。这样什么也不去想,也什么不去做。没有辩解,没有争吵,没有说
服,可以任由疲倦被黑色但安全的环境紧紧包裹着,安慰着。

眼前,就像是独自面对影院的巨型屏幕,对我一人上演着五光十色的银河都
市剧。那静止不动的星是大厦的,移动着的流星是车辆的,那矗立而排成长龙,
连绵不间断的星是马路的,什么别的都没有,美轮美奂,只有它们。

正当我出神地眺望夜景时,门口忽然响起了钥匙扭动的声音,应该是梦洁回
来了。

“哎呀,好啦好啦~.不跟你说了哦,我到家了哦,嘻嘻~.”从声音判断来看,
妻子正在和谁通着电话,那声调显得她心情不错,不住咯咯地娇笑着。

由于房间里一片漆黑,注意力全在电话上的梦洁忽略了我脱在门口的鞋。她
踢甩掉高跟鞋便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依旧接通着和谁人的电话。我心里有点儿
好奇,便依然缩头在阳台上,躲着不动,竖起耳朵去听屋里的声音。

“喔,他不在家。”

“…………”

“是啊,天天都不回家。哎,别提了,他怕是都早忘了我这个人了吧。”

“…………”

“呵呵,你这人就是巧舌头。”

“…………”

接着我却再也听不清晰了,她声音越来越微弱,直至完全消失。我探头张望
过去,原来妻子这时已不在客厅中,似乎拿着手机进到里面的卧室了。

我蹑手蹑脚地淌过去,屏息凝神,贴着门板却只能听得到她时而咯咯咯的笑
声,却听不清半点谈话内容了。我此时的心情真是犹如被晴天霹雳击中,内心翻
江倒海的一直搅动。老婆不会有外遇吧?!!

就因为我工作忙?疏于陪伴?我难以置信那个为了爱情陪我南下的梦洁,有
朝一日竟会用这类方式背叛我,但是另一方面,我又暗暗告诉自己肯定只是多想
了。

再过了三十分钟左右她再出来时,纠结的我已经端坐在客厅沙发上了,这时
我注意到,手机已然不在她手上。

梦洁满脸惊讶的神色看着我,她现在的神情就像个刚逃课去看一场有趣的电
影,散场时眼睛中还放着光亮的那种女孩,但我就是那个忽然出现在影院门口的
学校老师。偶遇的惊诧,还伴有些…说不出道不明但分外清晰的慌张浮现在她僵
硬的面容上。

“诶,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妻子的第一句话。

我努力观察着妻子,试图从中发觉些蛛丝马迹,但我决定先不露声色。

“哦,我刚刚才回的。”看着她卡壳在开心与惊诧这两张对立情绪之间,我
由是说道。

而一这么说,我明显地感觉到妻子轻轻松了一口气,而她竟立刻开始反攻为
守了。

“那怎么不喊我一声?”她扬起的声调反而像是我才是那个没理的迟到的人。

“哦,我看到你门口的鞋,知道是你在家。最近实在有点累,刚坐下来休息
呢,所以还没来得及喊你。”我悻悻地回答。

“喔,我在里头换衣服呢,你下次回来能不能大声打个招呼?”妻子说道。

这时的她穿着件紧身T恤,胸罩已经褪下来了,隔着衣料可以看出她翘突在
胸前好看的乳头,与平坦纤长的肚腹。而在她肚脐之下就完全裸露了,只有一件
粉色的弹力内裤紧紧包裹住妻子她弧美肉感的腰臀。梦洁中部那紧致诱人的三角
区微微地隆起,饱满的耻部透过内裤都能看到她嫩肉羞羞的褶皱。

这一身打扮,是她平时里在家里惯于的,相处这么久本该习惯了的。但性冷
战期间,被禁欲的我却因为盯着妻子玉白性感的修长美腿而微微脸红了。这甚至
让我有点心塞,竟一时忘记了该再说点什么。

“梦梦,刘能那边联系上了么?”见她矢口不提通电话的事,这让我很失望。
但我立马收敛住心神,问起了近期最为急迫的问题。

说到刘能,妻子明显停顿了一会儿,她歪着头,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恩,
联系上了。但他最近比较忙,一直没什么空,我明天再问问看。”

“那就好,那就好。”

接下来,我俩的话题是有关近期工厂和订单方面的事情。在聊完之后,妻子
就去洗澡了。那些琐碎而具体的事情,她都问得很详细,这使得我内心更隐隐有
个感觉——就是她其实只想在对话中观察我情绪上是否有异状的变化。因为工厂
的事,她一直很抵触,是从没有这般关心的。

所以,当她前脚刚踏进浴室,后脚我就一个猫跃,直奔进卧室里头。我在她
的枕头下面找到了藏起来的手机,解开密码,翻看她的通话记录,结果真让我倍
感诧异——屏幕上居然赫然记录着刘能的名字。

上面是这般记录着:

下午四点半一个来电,刘能拨入,通话时长二十七分钟。下午五点二十一个
来电,刘能拨入,通话时长十九分钟。下午六点十分,是妻子打给刘能的,通话
时长三分钟。晚上十点零四分,刘能打来的,也就是刚才那个,最长,足足四十
分钟。

我内心咣当一声,嗡嗡作响,刘能?!怎么是他??我有些难以置信,正要
翻看今天之前的记录,妻子却在浴室里喊我了。

“林达,林达!”她喊得很急。

我只得把她的手机放回原位,又慌忙地轻跃回客厅,之后才装作一步未挪地
大声回答道:

“怎么啦?”

“怎么喊你半天都没反应?你在搞什么?我扎头发的没拿,你在台子上找一
下,就在白色的布袋子里面。”

梦洁没洗头发,所以她拢共十几分钟洗完就出来了。她还是穿得另一套那类
式样的露肉短T恤。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并来不及调整好心态再做一次偷看
手机的尝试。

外表看来坐在沙发上的我外表平静,但实则内心已在翻江倒海的激烈冲突了。
我十分介意这两个问题——她几时变得与刘能这么熟络了?又为什么要刻意瞒着
我通电话?

那已经透露出的电话信息让我断定,今天刘能肯定主动约了我的妻子。他四
点半的电话可能就是来邀约的,也许没成功,也许又聊了些别的什么,于是他接
着五点二十又打来确认。

妻子六点下班,这点我是知道的。那么六点十分梦洁回给他的电话我想应该
就是联系赴约的,刘能去她公司接了?那么整个晚上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他们
在一起都干了什么?仅仅吃个饭绝对用不了那么久,为什么要隐瞒我?

我肯定也是他送妻子回家的,就在我呆在阳台看灯景的时候,他们在楼下缠
绵。这一刻,我竟十分确信自己这种揣度。

“老婆,你今天晚饭是怎么吃的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忍不住轻轻拨
了拨正一言不发看电视剧的妻子。

她盘着那双修长弹滑的雪白美腿,也不提防,任凭翘美的臀肉陷进沙发的柔
软里去,她新换上的黑丝内裤被自己扯歪了,幽谷那里她阴户的饱满形状都透了
出来。

“哦,单位有朋友要离职,说请大伙儿吃饭,后来又去唱歌了。”她眼睛都
不看我,依旧盯着电视屏。

又在继续骗我,内心真跟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并无二致。我问出了最后的试
探性问题:“明天我可能要用车,有个比较远的业务,我需要去跑跑。”

我其实是做好了她继续撒谎的准备,但没想到这个问题却让梦洁朝我转过头
来,用一种让人玩味的表情,她直直地盯了我半响。

“怎么了?这般看着我?”我反而被她的沉默瞧得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不巧车我留在单位了,没开回来。你要用的话,明天白天
去我那里取吧。”

“算了,我也不急。不是明天非要去,还是联系刘能比较要紧。”

那天晚上,我依旧向她提出夫妻性爱的那点事,也依旧被她拒绝,然后依旧
被甩出被褥,睡在外面的沙发上。

我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了?



(三)

这般纠结的心意在脑中反侧:与妻子,那些过往琐碎生活的画面,以及忽然
在我们间穿插闪过的刘能的各种面孔,学生时代他的面孔,前几天再次见面时他
的面孔——那些愈看愈觉怪异的笑脸。

这般辗转难眠到了隔天,当睁开疲惫的眼睑,卧室门洞光刺刺地敞开着,里
头空无一人。我萎靡地坐直身子,手表提醒着,得尽快出门工作了。当后来在工
厂忙碌时,这种内心的委顿仍不时翻涌上来,不得不用理智压抑着自己。

再过了不久许,在那难熬到近乎麻木的午饭时分,电话响了。

一看,是她打来的。

很难解释我拿起手机的心情,在每次持续的冷战中她那种冷冰冰的态度总让
我极度痛苦,抑郁。这种沉重的压抑感反而唤起一股想要立刻解脱的急切冲动,
冷战得越久,我越是想去同她说话。

“喂?”按通电话前那个瞬间,我想了很多种措辞,可最后吐出嘴唇只有这
个字。

“是我。”她的声音不大,但冷冷的。

“嗯。”

想问她早上出门前为何不打个招呼,我介意这个,但这些话全都被堵在喉咙
里,她不喜欢被责怪,任何语气的都是。

“你现在在哪里?”她问道。

“厂里啊,怎么了?”

“我帮你约了刘能。他说最近饭局好多,不想再在外面吃饭。”她语气依然
是冷冷的,好像电话这头的我不是丈夫,而是她的一个什么同事。

“哦?那是他不愿意帮忙么?”刘能难道推诿了么?!这样的念头一瞬间竟
在我心头悸动起来,从昨夜开始沉重地压在肩头的一块重物放了下来。可当刚吐
完这一口气后,我旋即又感到年底还贷的压力,便又矛盾起来。

“不是。”

“那他是什么意思?”我又松了一口气,这次竟是为了别。

“他是问方不方便周末到我们家里做客,离家远了,想吃家常菜。你说呢?”

“这个。。。不太好吧?”

刘能的这个要求是我万没想到的。立时,他昨夜背地里与妻子的私会与隐瞒、
梦洁她对着电话咯咯咯不停的笑音、他偷偷摸妻子手背的情景,像一幅想要极力
回避的画,堵在我眼前。我自己都没想到抑郁的情绪会爆发得这么激烈。

“他又不是什么外人,来家里吃饭有什么不好?!”电话那头妻子语气竟有
点嗔怒了,她偏护着他。

“总之,不好就是不好!!”这莫名的醋意让我语气有些急。

“人是你要我约的,现在你反不乐意起来。”

“我觉得公事就是得公事办,最好不要牵扯进私生活里来!”呵呵,妻子又
怎么会想到我的郁结呢?

“真是极好笑了!既是老同学,又是咱们有事求他,可连过来家里吃顿饭你
居然都拒绝!!那年底马上就涉及还款的问题,你那时候是不是不求他?!”妻
子在电话那头也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要不咱们在外面找个馆子么?他难道非得在
咱们家吃?是有多喜欢你亲手烧的菜?难道吃不到就不给帮忙?!”这时我内心
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就想质问她昨天晚上事,内心已然屈辱至极。

“林达!我真觉得你越来越不可理喻!!”

“我看你是待他比我还重要了!他不就是会说个段子惹你发笑么?!靠家里
养的废物,有什么了不起?你这么喜欢他,读书的时候为什么找我啊?!”这时
的我已不是什么商量事情了,竟完全变成了吵架和发泄。

“林达,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真他妈神经病!”那一边,梦洁气得挂断了
电话,而我气得几欲把手机狠命摔出去。

但人一旦独处,高涨的情绪就会慢慢退潮。特别是当我回过神来,看着这投
注了全部心血的小小工厂后,真地后悔起来。我又何尝不清楚呢?不仅眼下贷款
的事情,刘能的职位对我们这种无依无靠的创业者是极为有用的。是,我不想,
却又不得不去和他成为长期的稳固的朋友。

我坐在简陋的办公室发怔,过了一会,当火气与压抑终于平息,我又打回电
话给妻子了。开始几次没接,可在我的坚持下,最后终于还是接通了。

“又怎么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那是妻子极度不耐烦的语气。

“是我刚才语气不对,对不起,你别生气。”我沉声道歉道。

“嗯,然后呢?”她的嗯是从鼻子里发出的‘哼’的音。

“还是刘能来家吃饭的事,有没有别的回旋余地啊?最近清源路上不是开了
家‘东北风味’么?装潢蛮上档次的,要不我们改到那里请他?”

这次我改用了一种很平和,很柔软的商量口吻,可我没想到这却更加刺激了
妻子的火气。

“林达!我说你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啊?你是不是神经病啊?!莫名其妙!这
么纠结这件事?!”她的情绪反而窜得更高,电话那头音调尖利无比,近乎对我
咆哮道。

我完全没料到,默默地听她咆哮,不回嘴也不挂下电话。

“算了算了,你再别管这事可以么?我早已经应承他了,你就别参合这件事
了!这事和你没关系!”

然后她挂了电话。


本来在生产忙碌的九月,只有脏衣服堆积到要洗时,我才会回一次家。平均
算是一周回去个两次,这样在时间和精力上是我完全被动的。在电话里争吵的这
天,我又回了家,但也到了十点多。

脸上诧异地写着‘你怎么回来了?’的梦洁,抱着枕头给我打开反锁着的铁
门。

她在家又穿着那种露肚脐的可爱T恤,和紧紧陷进肉里的、紧紧裹在浑圆挺
翘的性感屁股上、能尤为凸显她阴阜曲线的小小内裤,白皙修长的美腿亭亭玉立,
柔软小巧的嫩足踩在卡通拖鞋中,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当然我更不放心这样一个美人独自在家招待刘能了,但见她已下定决心,我
只能口气温和地朝另一个目标去谈话。我们聊了许久,这中间还穿插了一些分歧
与争吵,但我都是忍让的。最后的结果比我预想中的还要更好一点,我们夫妻间
多日僵持的冷淡关系通过沟通缓和了一些,最后我们都同意——周日一起接待刘
能。

另外值得一提的,由于她返家时便洗完了澡,这夜虽然我一直想去,但再没
有机会去偷看她手机。

于是按照周日要在家招待刘能的行程,我将最近的工作都合拢重排了一下,
把该做的事,该出的差,都压到其他的日子中。但事有凑巧,却因为这样的缘故,
却促成了妻子单独在家接待刘能。

周六的时候,我正巧有个批次的货品包装供应商出了产品问题,不得不去一
次外地。为了不耽搁周日的接待,我已订好了下午七点十分的回程长途车票。

但就在我火急火燎地同供应商讨论的时候,大约是周六早上十点吧,妻子来
了电话。

“林达?你现在方便通话么?”

“恩,等等。”我只能对供应商笑了笑,作了一个抱歉的表情,离开了座位。
“怎么了?”

“刘能说,明天没空,结果只能今天了。”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对刘能和妻子,好不容易慢慢平复的心
情忽然又翻涌起来,怀疑起来。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但电话那头是她关切的声音。

“我订得晚上回来的票,我…买不到更早的了。他不是说好周日么?怎么是
今天?!”

“我也不知道啊,算了,我先出去买菜好了。你要是能回来就尽量早些回来
吧。”妻子说道,她打算挂电话。

“梦洁,你就不能让他在外面吃么?我又不在家,哪有男人不在,妻子一个
人接待的道理?孤男寡女,他要是对你…”

“他要是怎么?”电话那头竟噗嗤地笑了,咯咯咯地。“你真是有趣,刘能
不光是你的老同学吧?我认识他还要更早些。难得都在一个城市,就算只得我一
人招待他也没有什么说不通的。”

“可是!!”我真是急了,少奶奶!这不是要了亲命么?!

“放心罢,没事没事。借他十个胆?!要是敢举止不端,看我不撕了他。好
了,不说了,我先出去买菜了。”

这天工作之余,我忐忑不安地,甚至是十分频繁地给妻子通电话,表面上闲
扯,实质上不断核实她的行踪,最后把她都给问烦了,不肯再接我的电话。后来
直到下午四点刘能才登门拜访,妻子亲自下厨不便于接电话,是他接的。

对刘能,我的不爽无意表露。按捺着复杂的心情,反而违心地热切地与他寒
暄,对这个老同学表示极度欢迎,对人在外地不能亲自招待表示招待不周,内疚
不已。这样,两人互相客套了好半天。

待放下这番电话,我稍微心安了一些,应该已确切地向他表达了关注,这样
刘能就不至于在我家中强做些什么不轨的事。

一方面,妻子对刘能的态度更多还是好朋友间的情谊,我始终是强迫自己相
信这一点的。另一方面,梦洁确实太美貌,她白皙温软的身体,姣好的面容,挺
翘乳与挺翘的屁股,不可否认对于男性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再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她调了静音,随后几个小时再也联系不上。这股不
安已经囤积到了极点,把我抽离成另一个自己,和供应商对话的那个男人,在候
车厅不停抖动双腿像是在憋尿的男人,嘴里碎碎念的男人,魂不守舍的男人。

当怀着两种矛盾的担忧我好容易熬回家时,夜色已深。看着表,晚上十点多
了,我想这个时间,刘能好歹已经离开了吧。

按响门铃,依旧是妻子过来帮我打开反锁的铁门,屋里一阵浓烈的酒味,我
不由得皱皱眉头。醉醺醺的刘能竟然还留在家中,正一屁股坐在平时我睡的沙发
上,他朝我咧嘴笑笑。

“林达老弟,我真是羡慕你啊!梦洁那么好的女人,既漂亮又会做饭,竟然
被你给娶到了。烧出来的菜那真是奇珍玉麓,好得很!”他打着饱嗝,对我呵呵
地笑。“真是撑死我了!”

一旁漂亮的妻子见人夸她,也盈盈地笑道:“刘能你这人,就是说话讨人喜
欢了。”

不知怎地,我竟能感觉到屋里融洽的,光明正大的气氛。老同学笑得这么坦
然,让我一时间竟质疑起自己之前龌蹉的想法来,我是神经质了么?但我又不得
不提醒自己,他们俩人曾背着我,那晚不知道做了什么。

“好了,刘能,林达回来了。工厂方面,我只懂些账面上的事情,其他具体
的你直接问他吧。”说罢,梦洁转身走进厨房去收拾碗筷,我挑眼看到,她穿着
一席得体的浅色连衣裙,裙摆过膝,只将白嫩的小腿肚子露在外面,纤巧的脚踝
露在拖鞋外头。

原来,刘能留到这个点还未走,从他们的解释是这样的:一方面想我应该快
回来了,刘能想问问我工厂方面的事;另一方面,他们老同学见面,聊得十分开
心,时间一晃竟这么晚了。

刘能确实十分健谈,也可能同我既然归家,防备之心渐淡有关系——我们先
是聊了许久工厂的具体问题,资金上的缺口。然后又绕到毕业最初的经历,和来
这里打工的日子,并聊起了住农民房的尴尬趣事。

“总之,你们现在靠自己的能力,日子越过越好了。早我以前学校念书的时
候,我就知道同班同学里头,你林达最不一般。”

这时老婆也收拾好厨房,她端了个小板凳,在茶几的对面陪我们一起聊。我
发现她这样一坐低,原本过膝的裙花便收了上去,缩过她的膝盖,连性感雪白的
大腿都躶露了出来。而刘能只是看了一下,眼睛就又移到我这边来,再也不去看。

看刘能更为感兴趣的是我们在农民房里的那段经历,我便就跟他又拓开来了
讲。我内心总觉得,那些层面的苦日子,他是从未体验过的,他的兴趣有点像那
种有钱人对泡面好奇的意味。于是,我越讲兴致越大,竟说起那个卖春的女孩衣
着暴露钻进我们隔壁人家的夜晚。

“是啊,谁不说是呢?我根本想象不到呢,那样的女孩,竟然去当了妓女。”

对那段,我描述得绘声绘色,眉飞色舞。包括许许多多的细节修饰,如那女
孩同我是如何早上碰面打招呼的,如那隔壁的大汉平日里是如何粗鄙的,如他似
是做苦工,其的身材是如何强壮的,等等等等。

当说起那晚不隔声的墙,我忍不住瞟了妻子一眼,她皱着眉头,脸嗔羞得羞
红了,埋怨地哼道:“你真是没个正型,当着老同学和你老婆,你都还讲那些。”

“没事,没事,小骆。”刘能呵呵笑道。

就这样畅怀聊着,我们甚至摆开了啤酒阵,瓜子花生等咬物零食,直到刘能
起身。

“不早了,真谢谢你们两口子的热情款待。不过,我真得走了,明天下午还
有个会。”他摇摇晃晃地,不知是喝多了啤酒或是坐久了膝盖发软。

我看看手表,竟已也凌晨二点了。正要起身相送,妻子却抢在前头说道:
“要不,刘能,你今天就留在这里过夜吧?”

梦洁这么说,让刘能不禁也流露出惊诧的神色,“这样不好吧?不合适,不
合适。”他连连摆手,眼睛留在梦洁妙曼性感的身体上停了停,又移了开去。

“有什么不合适的?都是老同学了,熟得很!以前又不是没有一起在外面过
夜的。林达,你说呢?”妻子见我仍没做声,又接着留他。

“没事,没事,我开车回,没事。”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不听劝啊。你喝酒了,开车要是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那我就打车回吧。”

“其实打车回也行…”我小声嘀咕道,这话其实是想说给妻子听的,反而遭
回到她的白眼。

结果,刘能终被她硬留了下来,瞧着刘能难为的表情与眯笑着的眼睛,我摸
不清他对此事内心的真实想法。

但通过这事,我内心产生了一种轮廓,妻子对他的态度应该只是他乡遇故知,
罢了。与刘能之间,并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丑恶勾当。也许,我只是错把男性对
美貌的女人最正常的关注和恭维,错当作了其他别的什么。

也许是由于事业的艰坎,面对漂亮的妻子,我内心是自卑的。又或许是由于
我一直难以对妻子启齿的怀疑——两年前农民房那一夜里梦洁莫名的晚归与哭泣、
以至于后来她初夜时异样的顺畅;我承认,我是有些过度敏感,有些难以介怀。

家里只有靠近主卧的唯一一个洗手间,妻子本来打算让刘能先洗,但他说没
换洗衣服,这么晚了只想在沙发上将就一夜,等明天酒醒了再早早开车回家,下
午要开会,总是得好好洗漱的。妻子想想也有道理,便没再劝。

再然后便是妻子先去洗澡了,刘能则盖着薄毯子斜躺在沙发上,醉眼醺醺地
看电视。我呢,则坐在一旁陪他,等着梦洁洗完。洗浴室里水声哗哗地,我俩一
时无言。

再待妻子洗完出来时,湿的白浴巾就那样裹在她雪白的肩上,她竟像平常一
样只穿着露脐的短T恤就出现在我和刘能面前,娇惑的热气从皓白的肌肤上冒出
来;丰润的臀部间,那黑色丝质的内裤紧紧贴裹着她挺实饱满的性感谷地,豪不
知羞地炫耀着她那双修长的美腿、雪白的脚背以及依是春天翘嫩芽儿般的足趾;
这将我与刘能双双都瞧得呆了,只听见喉咙里吞咽的唾音。

梦洁立即发现我俩的尴尬,察觉到自己这种清凉穿着的极不恰当。只见她脸
颊顿时羞得晕红了,美目斜瞠,口中银牙轻啐了一声,立刻飞一般躲回了卧室。

而随后走进洗浴室的我,口干舌燥,内心突突突地猛烈跳着。平日里妻子里
这般打扮,我都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心头慌张。但今天刘能这个访客的突兀存在,
竟让我从中品味出丝丝初恋般的奇妙感受来,古怪极了。

淋浴对面的衣架上放着妻子穿过的浅色棉质内裤,我脑海中不禁闪过刚才刘
能饥渴的神情。等一会儿他上厕所的时候,当看到了它,他又会对这条丝质内裤
做什么呢?我饶有兴趣地拿它在手里,它半湿湿的,我凑近鼻子去嗅了嗅,浓溢
着妻子私处的汗味,胯下阳具不可遏制地峭直了。

等我洗完澡出来,客厅沙发上的刘能已经关灯睡了,听不到他的鼻音,我轻
手轻脚钻进卧室,爬上久违的床。

妻子正背对着我侧卧呢,这样更突显出女性沙漏般的美丽曲线;她香肩如削,
云鬓散瀑,双腿合到一起,膝盖微微曲着,秀气的一只玉足优美地摆在一络,仅
有薄薄的毯子轻搭在她腰间。

这微微黑暗中那芬芳的香味,美腿的黑影,激荡着我,魅惑着我,使我再也
克制不住,压到梦洁身上。

“这么晚了,别弄了吖!刘能还在家里呢!”妻子被我弄醒了,她扭动着身
体,想挤开我,但又怎么能得逞呢?她小声地说着,我们都知道刘能就在卧室外
的沙发上睡着,仅仅七八米远外的距离,搁在中间的只是一扇并不隔音的门板。

我并不理睬,自顾自拨开妻子的发梢,轻轻吻向后颈,舌头在她肌肤上湿乎
乎地打转儿,她脖子处的味道好闻极了,洗发水的香味,是女性特有的香香体味。

我掏出胯下已一柱擎天的阳具,滚烫无比,沿着梦洁她黑丝内裤的边沿顶进
她肉墩墩的屁股上,当阳具接触她细嫩肌肤的那一刹那,我感到妻子身子微微地
一抖,连呼吸也紊乱了。

“没事,我们轻一点儿。”我在她耳畔轻语。

黑暗中,我竟有一种古怪的冲动,我越是品尝着梦洁的身体,越是感到一种
优越感。脑海中翻来覆去全是刘能对她百般垂涎的目光,和那点儿龌蹉的、偷偷
摸摸的、却还被我发觉的小动作。费那么大劲才摸一下手背,哼,我现在马上就
要狠狠地肏他的梦中尤物!

就像古怪的初恋般的感受,这种古怪的优越感越是强烈,我越是想让妻子淫
荡的声音更大一些,最好让刘能也清晰听到的程度。

在这种想法的驱动下,我并不兑现诺言,左手进而从她T恤的下摆伸进去,
从背后抓起梦洁的一对翘乳来,我知道那弹满手掌的嫩肤是妻子她最为敏感的性
感带;随后,我拇指食指并合,磨碾起她娇人的乳尖尖来,一会儿就摸成了坚硬
的小石头;兴奋得颤抖,梦洁的身体在我怀中蜷缩得更紧了,她急促的喘息带着
娇吟不可遏制;发觉到可能被刘能听见,她急忙用手紧紧地捂住嘴巴。

“对了,梦梦,你看出来了么?”我小声地撩她,用胯下直挺挺的阴茎挑逗
着在她大腿根处轻轻摩擦。“刘能每次看你时,眼神都是色眯眯的,恨不得把你
吃下去。”

“什么?”妻子假装没听明白。

“我是说,刘能想肏你。”我一面说道,一面用食指轻点着梦洁心房那边的
左乳,后又在她淡粉乳晕周围划起诱人的圈圈。

“你瞎说。”

“我是说真的呀,老婆,你这么性感诱惑,是男人都肯定会想肏你。”

“你胡说什么!”

梦洁小声地抗议道,T恤却被我趁机从后扯起了,雪白后颈整个露了出来。
我顺着她性感的颈椎线吻了下去,一直舔吸到香肩上,酥痒得她剩下的话音都打
了颤儿。

“真的,他肯定想和你做爱!”

“别瞎说…额啊…他…就在客厅。”

“可能他现在就一边满脑子想着你,一边手淫呢。”

梦洁没有再说些什么抗议的话,而是凑过来吻我,她侧过身来,双手抚摸在
我的男根上,用凉凉的、软软的手指轻轻握住它,上下套弄起来。

“舒服么?”她调皮地小声地问我,又舔向我的乳头,一吸一吮之间,强烈
的酥痒仿佛直接在我的头皮内攒动,浑身立起鸡皮疙瘩的我不禁抓住床单轻哼起
来。

我挺起阳具,让她帮我口交。

“梦梦,我看得出刘能他喜欢你,但你想不想和他做?”感受着身体尖端被
妻子温柔的舔吸,兴奋无比的我竟然吐出这般话来。

胯间的梦洁吸得更卖力了,她吐出鸡巴又深吞回去,偶尔牙齿轻轻碰在我阴
茎四壁,舌头环住我的龟头打着圈儿吮吸。

见她沉默了许久,并不作回答,一直久到连我内心也开始抗议与介怀起来,
我不由得又更大声问出来:“你想不想和刘能做爱?”

“不想。”

听到这话,我内心顿时有些满足。我们夫妻间房事的时候,话题总是有些断
了忌惮的,但从来都是幻想一些与现实毫无丝毫关联的情景,譬如与快递员性爱
什么的;我并不清楚今晚自己为何反复纠结刘能的话题,竟还反复向妻子逼问这
些让他肏她的话来。

可能仅是因为刘能就睡在同一屋檐下,这般气氛总有些刺激吧?

我扶正梦洁,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在耳鼻间撕磨。妻子的唇凑了过来,她每
次口交完都要故意亲我,一股自己的咸味从她口中蔓延过来。

这时候我的阳具自然涨到极致了,我用手朝她浑圆性感的两腿间探去,扯下
黑丝内裤,那里儿已然湿润了;随着手指渐进的撩逗,她小穴口也涂满了滑滑的
花蜜,她终于完全准备好了;我稳住龟头在她两片滑澧的花唇上轻磨了几下,在
梦洁哎呀声的娇喘下,一枪灌洞,直接送进了身体深处。

龟头被她紧紧的腔肉包裹住,其湿滑温暖的感受更胜她口中的吮吸,自然是
更极爽的,我察觉到此刻梦洁竟比平时更为兴奋些——才刚插入,她就伏在我肩
头急促地呻吟起来,尖尖的手指掐抓进我后背发出吱龇的声音,修长的美腿也贴
着我的腰主动缠了上来;她向来矜持,今天这样是不常见的。

“老公,你真愿意让刘能和我做么?”不知怎地,梦洁竟轻轻在我耳边这般
问,吐气幽兰。

“不愿意。”我心中厌恶,断然拒绝了,明明这话题就是自己主动挑起的,
但这瞬间心中却咯噔地分外难受。莫名的醋意鼓荡下,胯下抽送的幅度便更为猛
烈了;我的阳具并不长,勃起只有九,十厘米,梦洁那深邃潺美的花房根本就无
从抵达,只有每次都尽力地深入,用力地撞在她耻骨上,内心的不安与占有欲才
能稍稍得到满足。

这样近乎拔出洞口又复而重重送入,妻子花穴中欢快的爱浆更易被泵出,我
黑红的茎肉四周渐渐打出了白皙的泡沫状乳膏,我们越来越大力,直到把床板都
肏出有节奏的吱呀声来。

“老…公!…额…呜啊…刘能…你,你轻点!”梦洁断断续续呢喃着的,想
必是刘能在外头,让我轻点,但这嘤嘤呜呜的话语在听来,却让我产生了别种的
遐想,心更隐痛了。


隔天一早,我起床推开卧室门,刘能还在客厅睡着。

接着,我进到洗手间洗漱,像个蹩脚的猎人查看陷阱般,去看衣篓架上昨天
老婆的内裤,才放下心来——它还是卷成一团躺在那,似无人动过。等洗漱完再
回到客厅,刘能正坐在沙发上打哈欠,白色的背心,头发卷曲凌乱。

“起来了?”我冲他尴尬地笑笑,想到昨天晚上。

“额,是啊。醒了。”

“刘能,你早上想吃什么?我们出去吃还是?”妻子的声音从微敞的卧室里
传来。

“不,不吃了,我现在真的得回去了。”刘能没穿衬衫的胳膊露在外面,没
想到西装革履不显山水的他,肌肉竟这么壮实,我暗暗揣度着自己。

可能是觉得让客人久候不好,今天妻子穿衣的速度较平时迅捷许多,不一会,
她就走出了卧室,脸上都是潦草的痕迹;而这时,我和刘能都穿戴整齐了,梦洁
正好赶上送他出门。

“刘能,有空常来玩。”客厅里,梦洁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刘能,脸颊竟显
出些红晕和尴尬,接着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四)

自从上次家宴刘能之后,便又走了许多日子,转眼便是国庆节了。

而在这段时间内,我对刘能的猜忌渐渐消退了许多。主要由于他常来走动,
更利用职务之便介绍了几宗小额业务给我,这使得我们关系更为亲近了些。以至
于后来有一次他又来家里吃饭,我因有事于工厂,竟放心地任由梦洁一人接待。

这天,我依旧是拿着堆积的脏衣服回家洗,妻子则在厨房煮些宵夜给我。

“国庆你们怎么放?”她擦了擦手,坐在餐桌对面。

“你们单位呢?”我埋头在碗里的食物上,工厂她其实都不用问都知道,肯
定只休一天。

“放五天,前后的周末都被挪凑了。老公~ ,我们都好久没有出去玩了。”
梦洁语气有点嗲嗲,撒娇时眼睛中闪着一些光亮,但秀眉后面似乎又藏了丝丝对
失望的准备。

“要不,你这次休息陪我去海滨吃海鲜怎么样?”

“梦梦,这次国庆我可能没时间呢,一号有个供应商无论如何得去见一面。”

每次这个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频频打翻她微不足道的小愿望的混蛋
;现在我的表情恐怕十分僵吧,但确实不知道怎么去补偿她。

果不其然,梦洁表情顿时暗淡了,眉头轻皱,她用温怒的大眼睛盯着我,似
要下一刻立即发火。但也许又察觉到我的疲倦与无奈,便移了开去。

但立即又觉得就算坐在我对面也会惹她烦心,便站起身来,去到沙发上蜷着
腿看电视闪烁,把我一人空甩在沉默的餐桌上。

我如嚼蜡般吞下剩下的食物,内心困苦。曾几何时,我甚至产生了害怕过节
的想法——每当过什么节或者纪念日,都可能伴随这样那样不愉快的冲突,她会
大半月再不理我。

正当我口中发涩想对妻子说什么的时候,她电话忽然响了。

“你有事要找林达吖”

妻子她显然不开心,表情是不耐烦的,她听电话那头说了几句,就把手机扔
给我。“刘能”

“喂,是我林达。刘哥你怎么了?”我接过电话,诶,刘能这么晚会找我什
么事呢?

“林达啊,哎呀,你小子怎么不留个电话给我啊。你瞧我都联系不到你,有
事还得先打到梦洁那。”电话那头刘能的情绪听起来很好,他渐渐不再称呼我老
婆为小骆了。

“额额,我的号码是…,额,等一会发过去给你。”我接着说,“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们银行国庆要组织去龙泉温泉山庄玩,位置都订好了,包吃
包住包玩,四天三夜。我手里头有个多出来的家属名额,就想问问梦洁想不想去。”

“那你应该直接问她啊。”我心里却想着,刘能这小子怎么又惦记上我老婆,
真是见缝插针。

“这不是不合适嘛,她是你老婆啊!林达,我这里其实有两个名额,因为我
国庆有事,自己的那个名额也空出来了。要不要你们两口子一起去玩玩?”原来
刘能不仅想邀请梦洁,还连我一并约。

“可我国庆也有事,而且那样也不合适吧,毕竟是你们单位自己组织的活动,
我们连人都不熟,怎么玩?”我应道,明显有推辞的语气。

“哎呀,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跟你说哦,没有任何领导有时间去玩这些的。
去的都是单位里的一些婆婆姥姥,再还有就是家属啊朋友啊什么的,就是一个免
费玩的名额,谁都不认识谁,去了就熟了。”电话另一头刘能语速很快,机关枪
一样,卖力地推销着。

“那你自己呢?”我问道。

“都说了没空,而且就算有空,一个老爷们跟着单位里七姑八姨去泡温泉,
实在也不成体统吧,我大小是个经理。”刘能呵呵地笑道。

“那好吧,等我问问梦洁。”

“好,另外顺带还要告诉她有海鲜宴哦,公款消费,档次绝对有保证。最好
是你能陪她一起去!好了,我不和你多说了,你等会记得发手机号给我。我有事
先挂了。”连珠炮一样,刘能话音刚落,就挂了电话。

“海鲜宴…”我喃喃地念道。他这么一番盛情推介,我就想到梦洁方才也提
出想要吃海鲜,使我也不由得心动起来。

让她跟着团去胡吃海喝一次,也未尝有什么不好,这样一来,她这种埋怨我
的情绪想必会烟消云散吧。

这样想着,我便蹲到沙发一边,伈伈地劝说起妻子来。起初她也用我刚才的
理由来拒绝,但在我反复耐心劝说和解释下,最后才终于点头同意。我瞧得出她
是喜欢的,因为温泉、海鲜毕竟对她都是极有诱惑。见梦洁决定要去,我便又给
刘能复了电话,告诉他只有妻子一人去。

带不带泳装呢?这个天气泡温泉会不会热呢?不知道那里的海鲜好不好吃?
这些类似的问题,是妻子当晚对我反复念叨的话题。似乎更由于再隔天便是国庆
了,她兴致勃勃地准备着游玩的行李,十分雀跃与兴奋。


根据约定,假期的一大早便由刘能驱车来接梦洁去银行的集合点,她把车钥
匙留给了我。

由于最近供货方的几个批次总出质量问题,我今天需要自己去供应商那边看
看。自己开车也好,虽然累点,但这样顺便还能去周边材料市场转转。

驱车三个小时,我才抵达目的地。由于具体事项与本文无关,无非是些经营
上的接洽与商谈冗冗,流水账看之无味,则略去不表。其实我本也以为这一天要
如同寻常繁忙的日子一般过去,但万万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竟给我的生活造成
了极大的冲击。

大约晚上八点多,待酒足饭饱后对方一行人留我下来,说什么国庆还要碌碌
命,便同是天涯可怜人,晚上要再一起出去玩玩。

那时我正喝得有点熏熏,见他们盛情实在难却就答应了。待酒驾到娱乐场所,
当看到一排排衣着妖艳的粉黛小姐,与所谓的经理,我才晓得这几个人原来是想
请我嫖宿。

“不,这个,你们好意我心领了,我结婚了……我……”我连忙摆手,心中
难免浮现出以前住农民房时,那个似被生活所迫下海的女孩面容,顿时一些怜悯
的思绪在内心滋生。

由于我们来得早,公主们(其实就是小姐)都才刚出台,他们两个各自瞅中
自己心仪的公主,忙一把搂进怀里。那两个年轻女孩相貌自然比不上梦洁十一,
但浓妆艳抹,细腰大胸的性感模样,其雪腿外露,银色细丝高跟鞋,竟也让我也
有些动摇。

“哎呀,林先生总是书生斯文。老弟,既然难得出来玩,今天出来就别想那
么多了。”

见我神色犹豫,依然踌躇不语,其中为首的东道主连忙拉过经理,说要给我
点个有特色的公主。那个满脸雀斑的经理(这也是我唯一能记得他的特点),那
个雀斑说现在正好有个公主是新来的,说道样子蛮纯的,是个处女,不过点她得
再加钱,四千。

东道主回过头看我的意思,我却陷进了沉思。当雀斑嘴中吐出处女这个词的
时候,我心中嘎登地猛响了一声。那深藏在心底的对妻子的介意顿时涌上心头,
穿进我骨髓里,生疼。周围震耳的音乐在脑壳上敲打,酒精麻醉着理智,这便成
了不贞的理由。

我拉朋友到一边,小声问道:“他说的话,靠谱么?”

朋友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我们来光顾很多次了,应该是靠谱的。只是
这样要多给四千,像我们的这种搞一次只要几百而已。其实处女没多大意思的,
床上功夫什么都不会,林老弟要不还是选个风情万种的?”

我从他口中听出那层意思,便对他说到:没事,我就想见识下处女,只要是
真的,钱不是问题。朋友顿时明白我可能是好那口,想来四五千块搞个处女也确
是不亏。俩人想到既然额外的钱不用他掏,便不再阻拦,只是都瞧着我摇摇头讪
笑。

“你喊出来我看看,长得丑,光是处女也不要。”我转头朝雀斑大声说道。

“那一定好看的,保证您十分满意。马上就来。”说罢,那雀斑下去了。

当那身材娇小的女孩被推到我面前,我内心还是有些恍惚,难道今夜就要做
对不起妻子的事情了?想到骆梦洁,一时间,竟有些动摇。

那女孩头一直垂得低低的,双肩不自然地高耸,含胸缩背,白皙的双手遮在
过短的裙摆那儿,不安地扭着指头。雀斑见状,正想要呵斥,却被我拦了下来,
我便蹲下去瞧她模样。

“她第一次出来做,不懂事。呵呵。”雀斑陪笑道。

我自然料得到他口中的不懂事是指什么,我甚至还能想见他将会如何让她懂
事。一般来说,倘若有处女下海,不论其理由是什么,她珍贵的初夜是一定拿出
来作高卖的。但只要一旦被客人破处之后,这些所谓的经理们,立即会如饿虎扑
食一般三番五次地性侵这些女孩。然后在短时间内,这些女孩就会越变越淫荡,
天天同各色嫖客性交,直到青春不再。

在我眼前的这女孩,自然也是这种命运。我抬头瞧着她略稚气但涂了香粉的
面容,那眼影上还打了些亮晶晶的荧彩,看着她稚嫩的手指,看着她极力掩盖却
丰满顶翘的鼓鼓胸部,看着她略有点儿婴儿胖但仍是十分性感的美腿,朝雀斑点
了点头。

卸掉妆,也许她谈不上有多好看,但化妆使然。且这青春的身体足以勾起我
最强烈的性欲,这便足够了。我不再去想有关她的事,不再去感受她微微发抖的
害怕与迷茫,不再把她当作平等的人,而是一件必须的工具——因为我今天必须
在她身上解答一个困惑许久的问题。

细小暗淡的红色雾灯被布置在这狭长的小间内,营造着蒙蒙的暧昧。这里十
分狭小,我只要撑开双手就能够着左右的墙壁,为了节省空间采用的是梭拉门的
设计。一张比钓鱼椅只略宽几尺的小床一直顶在里头的墙壁上。

原本我出的价钱只够买断三个小时,但我‘熟络此道’的朋友们极力地游说,
使雀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让小女孩陪我过夜的要求,为此我又多包了500元红
包塞给他。我暗自揣度到,雀斑最终松口的主要原因是这女孩在初夜过后并不适
合再接别的客人。

我闻到空调启动后的霉味,女人喷洒的廉价香水味,以及淡淡的烟草味,那
是前一个男客留下的吧,还好值得庆幸的是床单还算干净。我牵过这未经人事的
小女孩,让她在床头坐下。今夜她将完全属于我,而这个简陋的房间即将是她体
味人生中第一个男人,并告别所有雏嫩的地方。

她并不敢看我,甚至拘谨地连目光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那紧促的呼吸声里透
析着她的紧张。而我也没好过到哪里,第一次与别的女性这般贴近,我感到胸腔
中的一颗心也跳脱得要爆炸了。

“你多大?”为了打消紧张,我故作温和地说话了。

“十七。”她涨红着脸,发出近乎是蚊子一样的声音,是生疏的普通话。

“你真好看。”我说道。

“……”她脸更红了,借着灯光看过去,柔嫩的肌肤在柔弱的光线下显得诱
惑十足。我摸向她的大腿,女孩立即开始微微颤抖,双手抱在胸前抓着什么,在
克制着对我的恐惧。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轻轻解下她上身的轻纱,让她雪白的,略有婴儿般胖嘟嘟的胸脯露了出来。
我抠玩起乳头,比较着与妻子的不同,那粉色的晕比梦洁要略大一些。她终敌不
过害羞,想用手去挡,却被我顺势按倒在床上。我开始舔她挺翘的胸部,那水滴
形的诱人曲线恰到好处,并在咯吱窝到腹侧的线上游走挑逗。渐渐地,女孩的呼
吸终于开始急促起来,连白色的内裤也被我褪了下来。

这么小的女孩,与她不相称的粉黛若施之下,是17岁的青涩。我看着年轻
的她,吻着她耳垂,男性那无比强烈而郁抑的兽欲依然在血管中翻涌,昏沉。但
内心有一处地方却十分难过,不仅是为了过去那个从乡镇里懵懂走来的少年,也
为梦洁,也为怀中这个她。

为什么生活变了,却每天依然过得不满足,不快乐。

我开着车,在深夜的高速路上矢足狂奔。绵延的路灯自由落体般摔落在我身
后,前方远处某货车的尾灯在婆娑的泪眼中泛滥出红移的虹线。车窗内,我听见
一个男人如野兽般难听至极的哽咽,有如凄鬼。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足以
把胸腔拧碎的悲伤从脸颊,从鼻孔中不断涌出来。

确实,我是曾隐隐不安过,是曾长久地被记忆的刺芒所折磨过,但是这种猜
疑从来只存在过在一些不真实的梦魇中。我从未愿意去相信哪怕分毫,我的妻子
梦洁曾经背着我跟别的男人有过性行为。

但刚才那个未经人事的雏妓,她的落红就像个笑话,像个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猛甩了我几个耳光。

因怜悯之心使然,我做了充足的缠绵的前戏。我把她和自己都挑逗到了最兴
奋的状态,充足到女孩她都放开了身心来接纳我,就像恋人,她细细地舔过我的
阴茎,而也让我舔她的。

可真正进入时的困难,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龟头在女孩阴道外打转儿,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我好容易觉得找对了地方,
但稍一用劲便立即遭到女孩儿呲牙咧嘴的抵抗。她用手和膝盖推着我的肚子,让
阴茎便一下就顶偏了。它不是落到菊门后头,就是滑进腹沟中。

这样反复了几次,好容易弄出来的一点儿淫液便干涸了,气氛也尴尬了。

最后好容易借助润滑油的帮助下,我才强拿走这女孩的处子之身。但尽管如
此,之后不管我做如何的垂死挣扎——浑身解数地去安抚她,舔她敏感的乳尖,
耳垂、脖子或者别的什么。我每动一下阴茎,真的只要那么轻轻的动一下,她都
会疼得近乎要哭出来,就像我正在拿小刀或者别的什么锋利物在搅她的内脏。

看着女孩难受到夸张的脸,整个过程中哪怕她只要有一瞬间稍微舒服的表情
对我而言都是一种救赎。我脑海中难以抑制,翻来覆去比较着与梦洁初夜时的顺
畅,以及并不多难就轻易使她呈现出娇喘痴醉的状态。

“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我唯一的男人。”梦洁曾这么说,过去的我会毫
不犹豫把心掏给她。而现在,我太阳穴有一千根针在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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