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那年,高考结束后,我去广东看望在那里打工的父母。长途汽车奔跑在湖南到广东的国道上。夜色渐浓的时候,我的心莫名地浮起一股不安,因为我买的车位在上层的最后面,那里不是单个的铺位,而是三个连在一起的。
我在最靠边的位置,旁边是两个年轻的男人,在前面的几个卧铺,也都是男人。车子开动的时候,我就隐隐感到一种害怕,我后悔买了这一趟车。旁边的两个男人似是相识,一路上,他们开着玩笑,甚至说一些荤段子,让人听得面红耳赤,车上的男人却不时发出阵阵哄笑。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连头都盖住,只想着时间快快的过去,早一点到达目的地。
夜幕降临,他们好像也说累了,车里终于沉静了下来。窗外是沉沉夜色,车内,只有一盏朦胧的灯。我看了一下车厢,其他人似乎都进入了睡眠状态,只有我身边的那个男人还睁着两眼直直地望着我。
我的心猛地一惊,不再与他对视,拉起被子把自己裹紧,用被对着他。睡意渐渐地袭来,我昏昏欲睡。朦胧间,有一只手伸进我的被里,试探地摸索着。我被这样的动作惊醒,身体顿时进入警戒,坚硬起来。那只手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又伸了进来。这一次,他摸上了我的身体。我用手拍开了那只手,转过身来怒目瞪他。我对上一张嬉皮笑脸,他的笑,带着一股淫秽,让我不仅惊怵。我大喝一声:你干什么?
他似乎让我吓了一大跳,然后讷讷地说:不好意思,无意的,无意的。车上有三两人回头来望了望,但没有人开口说话。也许是人在外,谁也不像多管闲事。我忽然感到一阵无助。可是此时,,夜已深沉,车子正行驶在不知名的山路上,一切,变得那么恐怖。
我只好紧紧裹住自己,尽量把自己的身体靠着床边,与他拉开距离。我不敢放心入睡,可是睡意还是沉沉袭来。在半睡半醒间,那只可恶的手又伸进来。我刚想呵斥,一只手捂上了我的嘴,让我说不出话来。紧接着,一个身体挤进了我的被里。我被吓坏了,无力地喊救命,可是车里没人理我。我分明听见有人翻身,可就是没人起来看一看,也没有人出声。其实,只要有人愿意起来阻止一下,我想我就能够得救。
我还是被那个男人侮辱了,那一刻我的眼泪轰然而下,可掩饰不了我心底的痛。我痛人情的冷漠,我痛人性的丑陋!天亮的时候,车子下了高速,在一个路口停留了一下。我迅速起身,然后用最快的速度下车。我奔跑着,冲进了最近的报警点……
那辆汽车在重新要上高速的路口被警察拦了下来,那个人被带走了。我看见那个人被带走的时候低着头,我也看见车上的那些人脸上有着愧色,可是,这些,对我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的初夜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掠夺,我的人生被蒙上了阴影!
虽然这事我没有告诉父母,周围的朋友也没人知道这个难以言说的秘密,但它仍是我自己无法抹去的痛。那痛,痛入肺腑